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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丽华酒店。

    陈辉的电话响起来,是老陈。

    陈辉接起来:“爸。”

    老陈说:“回酒店了?”

    陈辉说:“嗯,没事了,那些人都抓了,我们几个在酒店。”

    老陈说:“嗯,那就好,早点睡吧。”挂了电话。陈辉拿着电话看向小伟:“这是啥意思?”

    小伟说:“陈叔耽心呗,估计觉都睡不着,就是确定一下情况。”

    陈辉巴嗒巴嗒嘴说:“还得瞒着我妈,俺家老陈不容易啊,幸亏我还是比较省心的。”

    电话又响,陈辉看了一眼把电话递给小伟:“这肯定是你的。”

    小伟接起来,是秦局:“小辉还是小伟?现在什么情况?能接电话了,没事了呗?”

    小伟说:“没事了,人都抓了,我们在酒店,放心吧。”

    秦局说:“我这边明天一早通知厅里,我带人过来。”

    小伟说:“行,那就麻烦你了,实在是,添麻烦了。”

    秦局说:“说个屁话,行了早点休息吧。”

    陈辉接过电话说:“回去给你弄个号,我都成你的通讯员了。”

    小伟笑了一下说:“行了,都回屋睡吧,明天早点起来。”

    王刚李卫兵还有米乐都站起来往外走,米乐的半边脸用热毛巾敷完变色了,看上去有点吓人。

    小伟问了一句:“米乐,你确定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一下?”

    米乐摇了摇头,嘶了一声说:“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就是皮伤,就是这两天要遭罪了,估计明天得肿的够呛。还好不是正脸。”

    几个人各自回房休息。

    距离富丽华不远,中山广场,文化宫大门口。

    曲副检察长坐在桑塔纳里,车窗开着,随着车里一个红点儿忽明忽暗,烟气顺着车窗飘散出来。

    放在副架上的大哥大震动起来,曲检拿起电话,眉头一皱按了接通:“姓曲的,你又跑哪花去了?几点了还不回来?你要是不打算回来了就直接说一声,我领着儿子过。”

    曲检听对面咆哮完了说:“你领儿了过?你儿子在哪?”

    对面愣了一下,问:“我儿子怎么了?在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是不是儿子叫人欺负了?你说话呀你是死人哪?儿子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在外边让人欺负了。”

    “闭嘴。”曲检训斥了一声:“要不是你成天惯着他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谁敢欺负他?你儿子现在多牛逼,他不成天欺负别人就烧高香了。我在想办法处理,你自己先睡吧。”

    对面说:“怎么了?打架了?我儿子吃亏没?不行,在哪?我得去看看。”

    曲检说:“在哪,我都进不去,你准备怎么看?成天不着个调,惹着不能惹的了,你老实儿在家呆着,别再给我添乱了行不行?我这一会儿头发都要掉光了。”

    对面说:“惹着谁了?你面子也不行?那,小刚不能吃亏了吧?关哪了?会不会挨打?你说在哪,我去看看,不行我找我爸去。”

    曲检说:“对方是省厅的处长,我在想办法了,现在儿子没事,在分局呢,他们不敢怎么样,你真的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啊姑奶奶?”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不行,我得把儿子接回来,在那呆着干什么?儿子能睡好啊?”

    曲检说:“你哪也别去,就在家老实儿呆着,我得找人趟趟对方的底儿,这时候别添乱,行不?电话挂了吧,我得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曲检叹了口气,想了想拨了个号。

    “喂?老朱?我老曲。”

    “曲检啊,这事真不是我不帮忙,人我也派了,对边来头太大,我也没招儿,你理解一下,敢紧找找你老丈人或者上面吧,行不?别难为我了。”

    “不不不不,老朱,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对边是谁?什么身份?”

    “……,省厅的,督察处,正处级调研员,我是真得罪不起,人家一句话我这局长也就到头了。”

    “那几个呢?就这一个?一个处级又不是处长,老朱你不至于吧?”

    “军方的,老子都是将,有一个是喜都市长家的,还有一个,电业的,副省。老曲咱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帮你办过多少事?我是不讲情份的人吗?这次扛不住,我也算是让你坑了,听天由命吧。嘟,嘟,嘟,嘟。”

    曲检放下电话,愣了一会儿,拨了家里的号。

    “歪?怎么了?是儿子能回来了不?我去接。”

    “先别管那些了,你给咱爸说一声吧,来头大了,得在省里找找关系,我这边关系够不上,这头我找人应着,能拖两天。这时候别任性,好好和咱爸说。”

    “啥来头?来头大怎么了?来头大就能不讲理啊?来头大就能欺负人?我就不信了,大不了我去省里闹去,我就不信还没有地方讲理了?这是法制社会。”

    “你能不能消停的干点正事?谁欺负你了?你儿子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姓曲的,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了?又乖又懂事,告诉你,比你强一万倍。”

    “怎么了你心里没数吗?一年到头惹多少事?没有我早就进去了,又乖又懂事,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告诉你,这次弄不好我都得下来,你就惯吧,美吧,看你这又乖又懂事的儿子最后能给你出息成什么样。”

    挂断电话,曲检喘着粗气把大哥大扔在副座上,想了想,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仰头靠在座椅上。

    ……

    “爸,小刚让人欺负了,你可得帮帮他。”

    “小朱,到底怎么回事?”

    “阚处长,这个人我不熟,你看我得找谁?”

    “李厅啊,都是孩子,也就是个玩闹,我觉得不至于上纲上线,你说呢?”

    “不不,我是老党员了,谈人情讲面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搞,再说我现在退下来了,还哪有什么面子,我就是问问,问问,必竟涉及到我孙子。”

    “王省,你看这事……”

    一条条电波在黑夜笼罩的辽东大地上来回穿梭,在夜空中架起了一张网。这是一个许多人难以入眠的夜。

    “操特么的,等明天我出去的,我不弄死他我不姓曲,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亏,你们都看着,看我怎么弄他,操。得罪我?得罪我的都特么在号子里洗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