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针法了得,岑欢喜才成为他徒弟没多久,暂时只学到皮毛,现在能看到他施展精湛的针法治植物人,这当然得去观摩观摩了,说不定记得更牢!

    屋内,林默一如既往安静的躺在床上。

    严老嫌弃岑欢喜碍手碍脚的,让人去边上玩,自个做前期工作。

    岑欢喜闲来无事,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塌腰趴在床沿上,百无聊赖的揪着被子上绣花的线头,不得不说,这套被褥质量还是很好的,她每次给林默喂药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揪这些绣花,揪了那么多次,才弄出这么个线头。

    等林默醒了,得问问他在哪买的,自己也买几套给自己和孩子们林母换上,毕竟自己现在睡得那床被褥真的很糙,磨得她睡不着,经常半夜摸来他屋头睡。

    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岑欢喜将视线转移到林默脸上,目光在他清晰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上流连了一会,最终聚焦在他的睫毛上。

    纤长的睫毛密而黑。

    闭眼时硬是在下眼睑投下一片很完美的扇形阴影。

    啧啧啧,真的是,有的人就是天生丽质到卧病在床这么久了,除了病气,无法在他脸上找出其他的缺点!

    岑欢喜酸的不得了,决定今天晚上把林默当成抱枕来搭腿!

    做好准备工作的严老看了眼自家徒弟丰富的表情,用手肘抵着人的肩膀,让人往边上蛄蛹蛄蛹。

    “你还真是一个人都可以玩的很开心。”

    岑欢喜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哪有,我这不是和相公交流感情嘛,不过师傅,他真的能醒吗?”

    话音刚落,她就被敲了个脑瓜崩。

    “你这个小兔崽子,怀疑你师傅我的实力?你自个看看你相公的瞳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散大了,证明他的身体确实在好转,只要坚持治疗,肯定能醒。”

    “行了行了,快来看我下针!”

    细如牛毛的银针密密麻麻的在皮肤上铺展开,岑欢喜感到很新奇,拿着本子一边问一边记录穴位,严老仔细的回答,一来一回,扎个针的时间延长了不少,要不是林母进来催吃饭了,他俩能唠到下午呢!

    “行,咱先去吃饭,这些针半个时辰后拔掉就可以了。”

    严老起身出去在桌边落座。

    桌上没什么菜,也就一盆白面馒头和一碗熬的浓香的肉酱,因为考虑到严老一块吃,林母多炒了一个土豆丝,但即使如此了,还是觉得没招待好严老。

    “对不住啊严大夫,您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不要诊金就算了,我们连一顿正儿八经的饭都没法请您。”

    这些日子过得太乱太杂了,她根本没心思去添置菜,蒸白馒头是因为这玩意营养又耐放,不管岑欢喜什么时候醒都能吃上。

    不过严老并不觉得这饭菜有啥不好的。

    “有主食有肉的还有菜,这饭还不过正儿八经啊?而且我就爱这一口!”

    他说着把馒头挖空,往里头灌肉酱和土豆丝,一口下去,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母见他这么捧场,才安心下来。

    饭后离拔针的时间还远着呢,岑欢喜就带着严老去自己的药田看看,到了第一步不是去看苗苗,而是看蓄水池。

    水很清澈,一看就是很勤换的,这变相证明岳家父子有给苗苗好好浇水,她满意的蹲下撩了撩水面,灵泉水借着这个动作融合到水中,做好这个小动作后,她想带严老去看苗苗,回头一看,身后哪还有人!

    四下一张望,好家伙,人已经在田里了!

    “徒儿啊,你这些草药怎么种的啊?长得这么好?这要是炮制出来了,绝对是上品!”

    岑欢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这些也不是我种的,是我请人打理的,喏,人就在那里,是父子,父亲叫岳从戎,儿子叫岳向北。”

    严老闻言马上过去和人交流。

    岑欢喜乐的清闲,和人交代一声后就去看水稻了,这个点那边竟然还有不少人在劳作,看到她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放慢了动作,但却没人赶上前说什么。

    她也当做看不见他们的纠结,自顾自的打理水稻。

    这些水稻长得很好,在过一阵子就可以收获了,她敢确定,肯定是大丰收!

    沉浸在即将丰收的喜悦中的岑欢喜,没注意到有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已经走到边上了。

    “那个,岑欢喜。”

    岑欢喜咻的一下收起表情,转头严肃的看着女人。

    “什么事?”

    “我,我来跟你道歉,在你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出手帮忙。”

    她真的挺愧疚的。

    她其实对岑欢喜挺有好感的,觉得对方是一个很飒爽的人,和自己的怯懦完全不一样,所以她一直在找机会和人搭话,但那天对方被拖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时候,她却呆住了,当时心里不仅没有想帮忙,甚至还想跑。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法跟岑欢喜有什么深刻的交集了。

    这次搭话,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岑欢喜没想到她是来道歉的,挑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这个道歉我不接受。”

    这群人良心发现跟自己道歉是一回事,她接不接受是一回事,现在她发呆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回想起在祠堂时绝望的感觉,那种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也永远不会原谅。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周围人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家时,严老已经在院子里纳凉喝茶了,听见她回来的动静,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回来了,心结没解开吧?”

    好歹是她师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妮子去水稻田不是为了看水稻,而是想在那些人面前亮相,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听她回来时的脚步声,就知道,心里疙瘩还在呢。

    岑欢喜在他身边坐下,无声的叹了口气。

    “心结怎么那么容易打开,而且我这人很小心眼的,我还不搞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套,我要的是风水轮流转!”(http://.suya.cc/69/696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