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僵住了。

    山倾染把令牌收起来,第一次感慨出门带侍卫侍女什么的还是有必要的,今天要是带了,根本不需要自己亮令牌。

    岑欢喜上前半步,将山倾染挡在身后,和林默如出一辙的阴鸷表情,让男子心里发寒,理智渐渐回笼,意识到面前这两个女子,真的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让氛围别那么干,但她们都不乐意听他说话。bigétν

    “有什么话憋回去,林一,去把那姑娘带过来。”

    岑欢喜手心朝着男子,一派拒绝沟通的模样,林一也快速的把女子解绑带到了岑欢喜身边。

    人到手,她们也不再留,转身就走,女子踉踉跄跄的跟上。

    等出了布庄一段距离,岑欢喜才停下。

    “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吧。”

    一听这话,女子泪如雨下。

    “我回不去了,我原本已经说了人家的,今天出来是想扯块红布做嫁衣,但那么多人看到我被拖走,我的清白已经毁了,婚前失贞,这么大的耻辱,我家怎么可能留我!”

    山倾染双手环胸,“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看看你胳膊,守宫砂还在呢,什么狗屁婚前失贞,再说了,你身为受害者,你家凭什么嫌弃你?”

    她是家中独女,性情本就刚烈,和普通女子不一样,嫁到离溯,说是和亲,但贺礼则待她极好,所以她确实没见过什么疾苦,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但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就该得到这种笃定的安慰。

    “我真的还能回去吗?”

    “不问能不能,就问你想不想。”

    当然是想的,谁会不想回家呢。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岑欢喜她们知道了她叫丁瑜汐,今年才十八,是普通的农家女,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叫丁瑜闵,是个猎手,父母健在。

    丁瑜汐到家的时候,家中空无一人。

    “奇怪,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的呀。”

    岑欢喜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别着急,说不定他们有事出去了,我们可以先进去等等,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帮你解释。”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丁瑜汐刚回头。

    就看到丁母朝自己扑来,一把把自己箍在怀中,“儿啊!你受苦了!娘听到消息就跟着你爹你哥出去找你了,但找不到啊!找不到!那些天杀的一句话都不说!”

    城中人都认识强抢丁瑜汐的那个男子,也因为对方有权有势,都不敢帮丁家。

    丁瑜闵和丁父站在后边,看着丁瑜汐狼狈的样子,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红了眼,岑欢喜见状,就知道这是一家有爱且通情达理的人家,主动上前解释,可惜她也不知道那个男子的姓名,但一说那个布庄的地址,丁瑜闵就知道了。

    “张家的张连云!”

    “那就是个纨绔子弟,之前我跟妹子进城卖山货就和他碰上过,他眼神就跟定在妹子身上一样,我那时就知道他心脏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可以脏到这个地步,光天化日强抢民女!”ъitv

    丁瑜闵越说越气,转头抄起墙角堆着的猎刀就要去找张连云干仗,被丁瑜汐拦下。

    “哥你别去!张家有钱有权,咱家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丁瑜汐说着说着就崩溃了,说话声戛然而止,仅留下哭声,岑欢喜看看抱头痛哭的丁家母女,再看看一脸不忿的丁家父子,清了清嗓子开口。

    “那个,你们是忘了我们吗?”

    “有道是救人救到底,我做主,帮你们讨公道,就当是给我家孩子积福了。”

    岑欢喜不差给丁家讨公道的那点时间,丁瑜汐听到这话才想起来刚刚在布庄的时候,山倾染亮出来的身份,表情重新充满希冀。

    当然,她们也没让她希望落空。

    回去后马上吩咐下去。

    张家遍布清莲洲各处的布庄商铺什么的,一天之内全关门了,张父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才知道,这件事的源头在自家不孝子身上,他气的往不孝子身上来了一脚。

    “你这个不孝子!”

    “平时只顾着吃喝玩乐嫖赌,不学无术我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你不声不响给我捅了个这么大的窟窿,你是嫌你老子我命太长,想送我一程嘛!”

    张母护着张连云,听到这话眉头紧蹙。

    “你别这么说,连云没那种心思。”

    “都这样了你还溺爱他?果然慈母多败儿,他变成今日这样,你功不可没啊!张连云,趁我现在还没动家法,你最好赶紧说你干了什么!”

    说到家法,张连云抖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把丁瑜汐一事说了。

    在听到丁瑜汐是被离溯太子妃救走时,张父眼前一黑,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就得栽个大跟头了,缓了足足一刻钟才再开口。

    “你说是离溯太子妃身边的那名女子派人先踹的门,而踹门的那个人叫林一是吗?”

    名字那么简单,要么是家仆,要么是家兵,而姓林,还能和离溯太子妃走那么近,唯一的人选就是户部尚书的妻子,当今一品诰命岑欢喜啊!biqμgètν

    他闭着眼吐出一口浊气。

    “你给我惹大祸了。”

    ……

    三日后。

    张父带着那日岑欢喜她们定做的衣服,上门求见岑欢喜。

    伸手不打笑脸人,岑欢喜见了他,但态度很冷淡,“为了张连云一事来的?”

    她张口就挑破了遮羞布。

    张父笑容顿了一下,但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打击到。

    “草民今日来,主要是给夫人您送当初您定做的衣服,其次才是给犬子求求情,草民会给丁家一笔银钱作为赔偿,还会给丁家父子安排工作,丁小姐和丁夫人也可以来布庄画花样子,活少薪资高,您觉得这样的补偿合适吗?”

    岑欢喜低笑。

    “合不合适你来问我?”

    “这话你该去问丁小姐,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是不合适的,毕竟谁家受害者愿意去施暴者手底下讨生活呢?这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嘛。”(http://.suya.cc/69/696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