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孙子语气带着疲惫,但说起感谢的话的时候,其中的真挚,岑欢喜感受的清清楚楚。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师父,我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我师父走前没做完的事情。”bigétν

    “希望他泉下有知,可以走的安心些。”

    岑欢喜回头看灵堂外零零散散的村民,看着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对于死亡麻木又畏惧的模样,无声的叹了口气。

    “各位,每日晨起后,落日前,我会在村里的空地上支摊子义诊,有需要的可以去找我,只要我把到脉的,我不仅不要诊金,我还包揽医药费。”

    原以为这话会得到响应,可是在场无一回应。

    最终还是村长站出来了。

    他抹了一把脸。

    “岑大夫,我们知道您好心,但严大夫当初也是好心,为了我们忙里忙外还送了命,光是这一点,这份恩情,我们到下辈子也还不完的,如果您也遇了难,我们就更是难还恩情了。”

    岑欢喜看着纷纷附和这番话的村民,心中顿时明白了师父为什么会为他们如此尽心尽力了。

    她稍稍上前一步。

    “各位的思虑,我明白了,但这次我是有备而来的,我带了很多药材,即使用完了,我哥也可以带人帮我去最近的城镇采购。”

    “我师父的惨剧,不会再出现,而他没做完的事,也会出现一个很好的结局。”

    岑欢喜看着尚有犹疑的村民们,眼神坚定。

    “各位,信我一次,也给你们自己一次机会。”

    村长带头回应。

    “岑大夫您不必如此,我们是信您的,只是担心……现在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明日我们就去找您看病!”

    有了村长这话,翌日去排队义诊的人不少。

    岑欢喜和方婷并排而坐。

    岑欢喜负责把脉说诊断给药方医嘱,方婷负责将此全部撰写下来,交付给对应的村民,嘱咐他们去车队那领药。

    而负责给药的,自然就是霍则寅了。

    他在岑欢喜的耳濡目染之下,认药还是不错的,至少这次带来的他都认识,扫一眼药方,就可以快速的抓好药。

    而且他负责这个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时刻把握药材的消耗程度,每一种药材都可以及时的补充上。

    岑欢喜前几天还会分出心力关注他,见他这么游刃有余就彻底放心了,全部心神收回放在病人身上,恰巧这次她看的病人,格外的难缠。

    “大爷,您这是骨折了,要休养!卧床修养!”

    岑欢喜扯着嗓子对耳背的大爷喊。

    大爷歪着脑袋,挑高一边眉毛,嘴巴张大,“啥?就这样?我知道,我胳膊就这样了!要怎么办,我还要收菜呢!”

    岑欢喜擦了擦额角莫须有的汗。

    端起茶杯一口闷了。

    喝完把茶杯咚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凑到大爷耳边,提气大喊。

    “回家睡觉,睡个七八天不要起床!”

    这话大爷听明白了。

    “不行,睡不着啊,人老了觉少。”

    “睡不着干躺着也成!只要别动!”

    大爷还想说什么,被他老伴一手拍在肩胛骨上,力道震得他断骨抽疼,疼的小老头脸都皱巴了,岑欢喜也吓了一跳,连忙要给人看手,被大娘隔开。

    “岑大夫您放心,我手上的劲儿寸着呢,出不了事,您的医嘱我也听进去了,我就把这老头带回去了,不耽误您给下一个瞧病。”

    说完揪着大爷走了。

    那动作看着粗鲁,其实并没有牵扯到大爷的伤。

    岑欢喜无奈摇头。

    还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腹诽的话音刚落,她就又投入到新的问诊中,将大爷大娘这对冤家夫妻暂时抛到脑后,等重新记起,是在她将全村人都看了个遍,开始总结的时候。

    “骨折就只有那个耳背大爷,但是有大娘的照顾,想来也会恢复的不错,不需要太操心,真正需要操心的是那个看着健步如飞的,快八十岁的那个老大爷。”

    那个老大爷一个老年基础病都没有落下,身子里千疮百孔,偏偏看着一点毛病没有。

    这样的人最可怕,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问题,就一点都不在意,到时候爆发了一种病,其他病就像是多骨诺牌一样,一个个被牵引出来,到时候就回天乏力了。

    岑欢喜皱着眉头,用笔尖一下下点着纸,一个个墨点覆盖堆积,墨迹蔓延了大半张纸。

    真是难搞哦。

    这样……

    “方婷我记得那个老大爷家隔壁,有一栋空房子的,咱去找村长把那屋子租下来,时刻观察老大爷情况,并开始矫正他的习惯!”

    说干就干。

    结果和她要的一样,唯一的变故就是村长不要她的租金,还给她送了很多自家鸡下的蛋和自家种的蔬菜。

    看着那些鸡蛋,岑欢喜第一反应就是把它们妥善的收好,到时候还给村长,毕竟鸡蛋在这也算是一道少有的荤菜,这么多蛋,还不知道村长是攒了多久的呢。

    刚放好蛋,去给老大爷送药的方婷回来了。

    “夫人,李大爷坚持自己没病,就是不喝药!”

    方婷真的很无奈,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李大爷就是油盐不进,嘴一闭头一撇,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喝。

    这个结果岑欢喜早就料到了。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

    “既然他不喝药,那就做成药膳吧,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不吃饭。”

    岑欢喜说着挑选出适合做药膳的,可以替代汤药成分的药材,再加上一大堆食材,在厨房里捣鼓起来,没半个时辰,饭菜香就顺着烟囱飘向了隔壁。

    坐在院子里摇扇子的李大爷动作一顿,鼻子弧度颇大的嗅了嗅。

    这么香?

    隔壁小丫头做什么好吃的呢?

    秉持着民以食为天的道理,李大爷果断起身去隔壁敲门,门才敲一声就被拉开了,方婷笑眯眯的脸,让他顿起疑窦。

    “怎么笑的这么贼呢?”

    方婷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哪有贼,我这是和善的笑容,外头热,李大爷您先进来,我家夫人刚刚做了好些新口味的冰酪呢,您来可算是赶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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