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这个年代的胭脂的原材料,大多是胭脂虫或者色彩鲜艳的花叶,这就导致市面上的胭脂,都是正红等怎么涂也不会出错的红调。

    所以岑欢喜打开盒子看到那张死亡芭比粉的色卡时,心中说不出的震惊和苦涩。

    但她还得对着它扬起违心的笑容。

    “谢谢宝贝们,娘亲很喜欢这个礼物。”

    林泽生他们听完振臂高呼,互相击掌,揽着彼此蹦蹦跳跳的离开。

    岑欢喜也得以卸下笑容,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

    “胭脂铺的胭脂那么多,我常用的颜色也就那么几种,这些小崽子,怎么就想到买这个颜色呢?”

    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默倒是可以理解。

    “今日听同僚提起过,这家铺子前些日子出了新品,是很难提取的颜色,因此数量稀少,定价高昂,现在看来,就是这个颜色了,小泽他们也许不懂胭脂,但他们懂要给你最好的。”

    孩子年幼,思想单纯。

    在他们眼中,胭脂的颜色并没有分的多细,所以面对琳琅满目的柜台,他们挑不出娘亲最常用的那些,但是他们听得懂店员的话,知道哪个颜色是最好的。

    所以有了这次的礼物。

    岑欢喜听完又看了一眼那个胭脂,褪去一开始的有色眼镜,竟然觉得这个颜色也还行。

    为了让孩子们知道自己有把他们的心意放在心上,她第二天特地涂了这个胭脂,甚至为了那个颜色搭配了一身衣裳,看着效果比想象中的好。

    至少宋苓颐来看到,马上就觉得买同款胭脂。

    在得知这款胭脂是林泽生他们送的时候,嫉妒都要化为实质了。

    “你这也太幸福了吧,还有儿子闺女给你送礼物,我要是想收到小乖的礼物,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哦。”

    宋苓颐撇了撇嘴。

    岑欢喜心里美滋滋,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安慰了她几句。

    “别这么消极嘛,我要是指望小屹给我送,也是要等很多年的,幸好我孩子多啊,不需要等哦。”

    好好的安慰,说到一半就变成炫耀了。

    宋苓颐抬手制裁她。

    “就你得瑟就你得瑟,有时间在这跟我得瑟,还不如多去了解了解外边的事,比如你夫君上书弹劾戴家教女无方这件事,你知道吗?不知道吧,哼!”

    其实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跟人说这件事,可是看到岑欢喜跟自己犯贱,就忍不住跟她一起犯贱。

    岑欢喜一下子就上钩了。

    拽着宋苓颐的袖子叽里呱啦叫。

    “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苓颐,苓颐姐姐,最漂亮的苓颐姐姐,别吊我胃口啊,快点告诉我,要不然咱就绝交一炷香!”

    宋苓颐被岑欢喜的幼稚无语到了。

    “行了行了,别叫唤了,我也没说不跟你说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夫君林默,把戴玥悦雇人谋害你的时候摆到了台面上,想要整个戴家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就在朝上公开上书弹劾戴家教女无方,而且他手上证据确凿,戴家人无话可说,今天散朝后,戴家在朝为官都被以休沐的名头,变相被贬了。”

    这件事其实在朝上闹得挺轰动,也就岑欢喜被禁足在家消息迟钝,才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知道后的岑欢喜,第一时间不是高兴凶手得到报应,而是想到至今未归的林默,担心他因为这次太招摇,与皇上有了隔阂。

    而被担心与皇上有隔阂的林默,这会正跪在御书房内,但说是跪,他周身气度却十分气定神闲,反倒是皇上万俟昀围着他踱步的样子很暴躁。

    “林默,我知道你心急给你夫人报仇,但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刚才在朝上,你哐一下站出来说要上奏,结果一开口就是戴家教女无方,谋害他人的时候,我有多迷茫吗!”

    他暴躁的连自称都抛弃了,脚步更是随着声音不断的加快。

    林默慢慢的弯腰要伏在地面上,被万俟昀眼疾手快给拽住了。

    只见万俟昀一脸警惕。

    “你想干嘛?你每次这副死样子跪我,我就准没好事!”

    “皇上何出此言,臣只是想拜谢一下皇上今日对于臣的请奏的处理。”

    万俟昀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行了吧你,我多了解你,你跟我来这套合适吗?”

    “只不过你这一出倒是和我心意,朝上不守本分的家族实在太多了,大齐要想走得远,这些家族必须清,段家是儆猴的鸡,那么戴家可以成为第一个被揪出来的猴。”

    有太上皇的帮助,他接手帝位的速度确实快了很多,但是相对的,有太上皇在,很多老臣就没有帝位更迭的认知,要想让他们知道,现在坐在高位上的是谁,就得用事实。

    拉几个所谓的位高权重,实则满身污点的家族下马,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事实。

    林默也是知道他的想法,今天才会如此胆大。ъitv

    “除了段家戴家,延平侯府也可以盯一下。”

    万俟昀听到林默这话,才想起来真正难啃的骨头还没去动呢,“延平侯到现在,已经是三代元老了,如今虽然离朝了,但在朝上的关系网还是一片错综复杂,想除,难。”

    他说完示意林默起来,自个走到书案前,取出几张纸递给林默。

    “看完烧掉。”

    林默点头接过纸翻看。

    上面全是疑似延平侯及其子嗣做过的荒诞事,对的,还只是疑似,因为他们没留下任何马脚。

    还真是野心勃勃又十分谨慎的人啊。

    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林默沉默的把纸张放到炭盆里,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星蚕食纸张,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皇上,既然他们做过的事情无法抓到马脚,那就让他们做个新的吧。”

    万俟昀眸光一闪。

    偌大的御书房陷入平静。

    ……

    林默回府,已经是午后。

    一进门,就被岑欢喜扑了个满怀,她的手在他身上到处摸,确定没摸到什么伤口,才松了一口气,反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虎啊!”(http://.suya.cc/69/696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