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看着偏僻的环境,眉毛都要挑到天上去了。

    “你没唬我?”

    “我唬过你吗?你别看这地奇怪,里头别有洞天。”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尽头。

    一转身,就看到原本窄小的视野变得宽阔,触目之内,全是各种各样的店面,但是这里的店面和外边的不一样,没那么讲究,就像是临时搞的一个。

    岑欢喜来京城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满眼好奇。

    宋苓颐看到她眼中好奇,得瑟的不得了。

    “这里可是京城最好玩的地方,叫巷中景,顾名思义,藏在巷子里的别样景色,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价格比外边低很多,质量却和外边的一样。”

    “儒胥和这里的一个老板认识,我偶然听到他们这前些日子准备了大批的医药用品,纱布更是囤了一个车队!”

    岑欢喜从这番话中提取到了不一样的信息。bigétν

    提前准备了医药用品,还是大批的?

    这绝对不正常。

    因为这个年代不一样,看病的大多是喝中药调理,外伤很少,所以商家囤药材可以理解,囤医药用品,就匪夷所思了。

    “苓颐,你说的前些日子囤的,大概是什么时候?”

    宋苓颐没想到岑欢喜问这个。

    思索了好一会才给出肯定答案。

    而这个时间,正是莲坊建设到一半的时候,她怀疑是这个时候有人对莲坊动手脚的。

    她眼神一闪,“那具体是哪几家在囤呢?”

    “这里所有的商家都囤了啊,所以我让你别担心,这里肯定买得着!”

    岑欢喜掩下所有想法,跟着宋苓颐去买好了东西,回府后直奔着林默书房,下人没拦她,再加上平常林默不会请人在家中商谈事情,所以她也没有避讳,一把推开门,看到里面两双眼睛盯着自己。

    一个是林默。

    一个是愁容满面的董大人。

    “那个,打扰了。”

    岑欢喜反手就要把门阖上,被林默喊住。

    “欢喜,进来一起听吧。”

    “董大人,这次的事情,我夫人也帮衬了许多。”

    董大人自然知道伤患都是岑欢喜在处理,连忙同意,岑欢喜也没扭捏,果断的推门进来在林默身边坐下。

    董大人也继续诉苦了。

    “林大人,这次事情的严峻性你也清楚,我现在真的是没有一点头绪啊!”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或许我这里有个线索。”

    岑欢喜突然开口。

    董大人的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跟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她,她也不吊着人。

    “京城有个商市叫巷中景,在莲坊建设到一半的时候,那里所有医馆大量囤积医药用品,身为学医的人,我真切的告诉你们,这不正常。”

    话说到这,林默和董大人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莲坊要出事的消息早就泄露了,董大人,线索已经告诉你了,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林大人言至于此,已经够了。

    董大人起身作揖告辞。

    ……

    夜黑风高。

    几个身着长袍兜帽,遮的严严实实的人悄无声息的进到一栋民宅里。

    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就坐在首位上,等所有人到齐,确定环境安全,首位上的人就摘下兜帽,赫然是董大人。

    他一扫在皇上和林默面前的焦虑狼狈,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漠极了。

    “我从林默那得知,早在我们开始策划那一切的时候,就有人听到风声,开始囤积医药用品了,到底是谁泄露的?”ъitv

    话落地。

    现场一片寂静。

    董大人环视一周,看还是没人说话,冷哼一声。

    “不说话,行,反正事情也发生了,我们就一笔揭过,现在来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皇上很看重这次的事情,一定要给出个结果,我们需要找一个人当替罪羔羊。”

    “林默怎样?”

    坐在董大人下位的人开口。

    董大人直接拒绝。

    “动点脑子,林默和皇上走那么近,皇上不可能没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而且从皇上把安抚民心一事交给他可以看出,皇上对他很放心,这个时候推出他,就是暴露我们自己。”

    “我个人觉得,段家很合适。”

    段家已经在苟延残喘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把莲坊的罪名安排到他们身上,说他们是死前反扑,好好圆一下,很有信服力的。

    第二日。

    段家反扑造成莲坊坍塌死伤惨重的消息,是先从坊间传起来的,很多死者家属第一时间冲到了段家府前,臭鸡蛋烂菜叶,甚至是粪便,糊的满门满墙。

    段夫人站在门内。

    闻着从门缝里传来的恶臭,气的手都在发颤。

    她真的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过这种日子。

    好像这一切都是从招惹到岑欢喜,才出现的。

    段夫人咬紧后槽牙。

    “该死的岑欢喜!”

    被骂的人的声音,在她骂完后突然出现,把她吓得原地弹跳了一下,捂着心口迅速回头,看到岑欢喜和林默并肩站在自己身后。

    “你们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你家现在这个情况,大门根本走不通,你也别着急,我来找你是有一点好事的,就是我知道莲坊一事和段家无关。”

    这话让段夫人很激动,可是激动的情绪只是上来一会就消退了。

    只见她警惕的看着岑欢喜夫妇。

    “真真假假又何妨?段家已经起不来了。”

    没有谁比段夫人更清楚段家的情况了。

    早期她也在挣扎,找各种各样的人脉去挽救段家,但是那些之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人脉”,没有一个搭理自己,久而久之,她已经绝望麻木,开始等死了。

    现在虽然还会骂骂岑欢喜,觉得一切因她而起,但已经不会想着挽救了。

    所以死前背的罪名是一个还是两个。

    她不在乎。

    岑欢喜对她的态度不意外。

    脸色平静的跟人讲述了一个故事。

    “之前有个人叫岳飞,他是个好人,被佞臣秦桧弄死,自此后,秦家后人一直被唾弃。”bigétν

    “哪怕是时代更迭,那种厌恶也尚未少半分,段家如果背着导致莲坊坍塌的罪名泯灭,那么多条人命,足够你们的后人或者沾亲带故的人,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所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作为,让世人反复鞭挞段家的一切,还是趁我们还愿意帮你,拼一把?”(http://.suya.cc/69/696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