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又一次被关在地牢里,这小小一间暗室土房,却把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苦的齐王安置于此。

    看到岑欢喜来到地牢,齐王不屑的冷嗤一口。

    这一次,面对的岑欢喜终于是卸掉脸上的伪装的。

    齐王轻蔑的审视着岑欢喜,企图激怒岑欢喜。

    “你躲躲藏藏是在怕什么?每一次都要换一张人皮,像个活泥鳅一般怕死。”

    岑欢喜根本不搭理他的挑衅,问道。

    “你是为何要一次次置我于死地?”

    岑欢喜自觉自己只是在京城行医,不知道哪里碍了这位爷的眼,把她赶出京城就算了,还要斩草除根。

    他若本就蛮不讲理,滥杀无辜就算了,可他明明广泛笼络神医。

    可眼里就是容不得岑欢喜。

    齐王虚弱的喘气。

    “你就是挡了我的路,更何况,杀死一只蝼蚁又如何?”

    岑欢喜却摇头,“我从他们那知道,你对那些找到的医者,并没有安排妥当的去处,你手下和你一起的都是开始就跟着你的人。”

    岑欢喜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说道。

    “你似乎,更像是在找某个人?”

    话音刚落,齐王微不可察的眼皮微动。

    岑欢喜就知道自己诈对了。

    齐王在借助这些找人,或许其他地方这样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根本找不到什么。

    不过在京城,齐王又是普天之下权利仅次于帝王的人,他想要找个人,只要在一定范畴内,基本上都能找到。

    可他找人的消息他为何要隐瞒。

    岑欢喜思来想去,看到齐王身上的蛊才颇有点恍然大悟的意味。

    “你要找在你身上下蛊之人?这蛊不是你自己找的?”

    这倒让岑欢喜惊讶了,在她的认知里,齐王从小性格便一向偏执,蛊毒影响身心,他不应该从现在开始才这样。

    但反过来想,如果有个人曾在齐王小时候在他身上下蛊,之后挥挥衣袖离开了。

    若蛊毒只有那人可解,齐王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下蛊之人便可以理解了。

    齐王如此一出,简直要把他的底裤全都扒下来。

    齐王愤恨的死死盯着岑欢喜,这群无异于承认了他所作所为的原因。

    岑欢喜有些了然的笑了笑。

    “齐王,如果你想解这个蛊的话,我帮你也不是不行。”

    齐王咳嗽了两声,有些惨然的笑了笑。

    “没用的。”

    岑欢喜不理解的歪头。

    “什么没用,你既然要找对方,就是想让对方替你解蛊,我能替你解,为何无用?”

    齐王赫赫的粗喘气,这个蛊显然已经把他的内里全都掏空,岑欢喜几乎能感觉到他内里灵魂的挣扎。

    怪,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齐王为什么拒绝,明明他已经忍受的如此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忍着痛苦而不愿意求救?

    岑欢喜手搭上了齐王的脉搏,这才发现了他的脉象是惊而不定,像是湍急的水流,一刻也不能停。

    “难道说这个蛊现在已经控制了你的全身,使你产生了依赖性,从而让你无法真正的离开这个蛊?”

    岑欢喜一语道破,齐王听了之后,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岑欢喜看向他的脸,他的脸上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齐王小声说着什么,看上去振振有词,岑欢喜耳朵凑过去一听。

    “紫气,紫气东升……王储之气,祥瑞之气。”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岑欢喜皱了皱眉头,显然听不懂。

    齐王却几乎要泣出血泪。

    “我的祥瑞之气是这个蛊的附着之物,它吸走了,这些之后只留下了我的嗜杀成性。”

    岑欢喜目光一凛,严肃的问道。

    “是谁,是谁这么做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府上来了一个所谓的江湖名医,正巧当时我身子骨弱,父亲便让那人替我诊治。可后来,我的身子就完全被蛊毒控制了,导致我到现在也对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模模糊糊。”

    岑欢喜这才不得不正色,如果真的按齐王所说,那那一个人一定就是有名的毒医。

    可真正的毒医,谁也没有见过,

    bigétν毒医实际上是一个族群。

    他们行动轨迹诡异,基本上踏过一次的土地,很少再踏过第二次。这也就导致了齐王寻找这么多年一只无果。bigétν

    而且他们做事都是由着自己高兴。

    高兴了便救,不高兴了便下蛊。

    掠夺他人的气运,祥瑞之气对于他们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岑欢喜曾听闻过很多这样的传闻,可一个真的被下了蛊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岑欢喜才意识到,这群毒医有多么的可恶。

    他的一个行为无疑是改变了齐王的一生,甚至侧面影响齐王身边的人。

    就比如说像齐霄和方冰绝,他们本不应该在此。

    还有那么多无数无辜陨命的人。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齐王,岑欢喜摸着良心,也不能说着此人是绝对无辜。

    可他又真的是绝对的罪恶吗?

    岑欢喜无权评判。

    “算了,或许我真的是罪有应得,这一切都因我而起,也理应因我而结束。”

    齐王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岑欢喜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等等!”

    齐王嘴角勾出了一抹惨然的笑意,像是在笑自己这一生是多么的可悲而又可恨。

    齐王的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他竟然咬舌自尽。

    作为一个王朝的王爷,他应当最是矜贵和傲慢,可他却选择了这么仓促的自杀。

    背后的原因不禁令人感到唏嘘。

    岑欢喜面色沉沉的走出了审讯的地牢,齐霄连忙追上来问。

    “怎么样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岑欢喜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哥他自杀了。”

    齐霄只是愣了一瞬,随即又冷哼道。

    “他呀,那不就是他活该吗?但怎么会自杀?”

    齐霄有些不能理解,这人不是抓紧的一切机会,要让自己往上爬吗?

    岑欢喜沉默了片刻,觉得齐霄和方冰绝都是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

    “其实齐王变成这样,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http://.suya.cc/69/696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