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林墨烂命一条。”林墨十分平静地躺在榻上,就连头发丝都岿然不动。

    “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三当家双眼猩红,目眦欲裂。

    “那便动手吧。”林墨幽幽地合上双眼,仿佛三当家是打扰他睡觉了一般。

    见林墨如此挑衅,三当家不气反笑。

    “你对离溯倒是忠心耿耿,确实不知离溯会如何待你们这群可怜虫。”三当家颓然的将刀丢下。

    “你我都是群可怜虫,都是被人抛弃了的。”说完,三当家便趁乱混入士兵之中,借机离开。

    林墨长舒一口气,酒也醒了大半,起身思索三当家的话。

    “离溯将他们丢下了?这又是何意?”林墨将三当家掉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放入怀中。

    “营中是出了什么乱子?”林墨的声音如冬月冰雪,不带一丝感情。

    “回林参谋的话,是太子殿下的营帐着火了,如今正在寻纵火之人。”下属如实报告了当时的情况。

    “所以你说纵火之人是三当家?”林墨心中略有猜测,想着今日三当家不请自来,似乎便是为了躲避这些人。

    “别找了,老子就站在这里,有种便杀了老子!”营帐外,忽然响起三当家的吼声。

    “是三当家,快上前捉住他!”士兵持着长枪,一步一步挪到声音来源。

    不一会儿,冲天的火光和士兵将三当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以为这群人能够困得住我吗?”三当家轻扯嘴角,冷笑一声。

    “那便不困你,只是你要告诉本宫,为何你要杀本宫。”贺礼则一脸厉色,双目像冷箭一样盯着三当家。

    “纵火,当然是为了好玩了!拜托,杀太子哎!不有趣吗?”三当家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自己做了一件让自己快乐的事情。ъitv

    “太子殿下,莫要与他废话,直接将他斩首,才能让三军将士泄心头之恨!”一人咬牙切齿道。

    “是啊太子殿下,今日他便能在您的营房纵火,明日他便敢取太子殿下的项上人头!”另一人立刻附和道。

    “哈哈哈……”三当家笑得更是轻蔑:“若我取得这窝囊废的项上人头,那你们这群饭桶,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倒不如就地散伙,各回各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当个不见天日的缩头乌龟罢!”

    不知何人突然生出了邪性来,冲着三当家便捅了一枪。

    三当家本想躲闪,奈何身边拥挤的人太多,竟是硬生生地接下了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三当家被长枪戳了一个血洞来,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

    一声闷哼后,血色顺着长枪滴落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像墨染一般。

    “住手!”贺礼则显然不知事情会如此失控,他还有疑问要问三当家。

    “呵呵……想不到我最终也会有今日。”三当家声音喑哑,气若游丝地感慨一声,便轰然倒下。

    贺礼则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心下松了一口气来。

    “军医,快召军医来!”贺礼则朝着周围大喊道。

    “回禀殿下……这里并没有军医……”周景明低着头,声音很是低沉。

    贺礼则抬眸,冷色更甚:“如此之久,你们方告知本宫,军中竟无军医?”

    “若是你们受伤,该当如何!”贺礼则痛心疾首道。

    “兄弟们自己便久疾成医了,太子殿下不必如此介怀。”周景明如实答到。biqμgètν

    “将他送置干净的营房之中,救治一番,本宫还有要事问他。”贺礼则吩咐下去后,便甩了衣袖,朝着林墨的帐中走去。

    “林参谋,可还活着?”贺礼则对帐中调笑道。

    “太子殿下依旧康健,臣下自然身体无忧。”林墨收拾好形容,对帐外对答道。

    “林参谋酒醒了?”贺礼则信步帐中,发现林墨在书案旁端坐着,眼中却有些许笑意。

    “林参谋莫非也遭袭了?”贺礼则顺势坐在林墨的身旁,一只手撑在案上,瞧着林墨。

    林墨的脖颈处有淡淡的血痕,贺礼则便有此猜测。

    “太子殿下的惊吓更胜吧?那贼人竟敢在太子殿下帐外纵火,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林墨冷言道。

    “若是他再被发现是父皇派下来的,你说届时会不会让将士们信服?”贺礼则试探性地开口。

    “若是太子殿下认为他是王派下来的,那他便是王派下来的。”林墨神色坚定得让人忍不住信服。

    贺礼则淡淡的点点头,脸上却收回了笑意。

    三当家是宫里的人,已经是板上钉钉一般的事实了。

    “今晚本宫便委屈在此地下榻了。”贺礼则迈着步伐朝着林墨的床走去,一边还用手打着哈欠。

    贺礼则慵懒地松了松筋骨,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臂膀,坐在了林墨的床榻之上。

    “今日着实累到了本宫。”说着,贺礼则便倒在了林墨的榻上。

    “起来,脏!”林墨一脸嫌弃地将满脸黑炭贺礼则提起,就要往地上丢。

    只见贺礼则那黑脸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活像一只从煤灰里滚出来的小老鼠。

    林墨无奈,只得任由贺礼则霸占自己的位置,自己则是坐在案前,手撑着桌案,一脸幽怨地盯着阴谋得逞的贺礼则。biqμgètν

    贺礼则轻扯嘴角,翻过身背对着林墨,随即便沉沉地睡去。

    床榻之上传来轻轻的鼾声,林墨却是再也无心睡眠,帐外透进点点斑驳的月光,照在林墨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月晕。

    心念一动,林墨便披了大麾,磨墨给岑欢喜写信。

    “夫人,见信如晤,今日同将士们一同吃了火锅,放了夫人所言的虫草,虫草的药力确是强劲,夫君是愈发思念夫人了……”

    不知不觉间,信纸便叠成了厚厚一摞,林墨再次读来,却觉着显得矫情,想要将信纸揉碎,却是舍不得。

    “罢了。”林墨小心翼翼地将信纸铺得平整,再封入信封,只待天亮之后便能够将信寄出去。

    心中被思念填满,林墨伏在案前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得多久,号角声突然想起,惊醒了在床榻和伏案之人。

    “不好了,不好了……敌军打进来了……”外面慌乱的声音让惊醒的二人立刻警觉起来。(http://.suya.cc/69/696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