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苏知道被放在她面前的这碗是打胎药,她下意识的摇头,然后用虚弱而沙哑的声音抗争:“妈妈,孩子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叶淑容面无表情的对大女儿吩咐道:“把苏苏按住,我给她灌药,就算将来有报应也报应在我这个当娘的身上,是我教女无方。”bigétν

    “妈妈,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毕竟是一条命啊。”方锦绣小心翼翼的说。

    叶淑容把脸一沉:“孩子的娘还是个离开父母啥也不是的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造孽你懂吗?锦绣,你如果心慈手软就是在害苏苏你懂吗?”

    方锦绣看到母亲脸色越发的阴沉,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方锦绣按着不肯乖乖喝药的流苏,叶淑容利落的把药灌进去。

    没一会儿方流苏便觉得腹痛难忍,接下来肚子里那个小豆芽就化作一滩血排出母体。

    身体的疼痛加上心灵的疼痛让方流苏直觉昏厥过去。

    叶婉容过来的时候流苏已经醒过来了,但她不肯说话,不吃不喝,就跟没了灵魂的木头人似得。

    叶婉容心疼的抚摸着流苏苍白如纸的面颊徐徐的说:“苏苏,你不说话也不要紧,你听姨妈说。如果你真的在意萧秘书,就别用糟践自己的方式报复你的爸妈。你闹腾的越厉害,你所在乎的人失去的就越多。事情落到如今这不田地是你的任性害了他,如果你不去招惹他,他不会失去如今拥有的一切。你爸是很看重萧秘书的,过两年就会把他派去下头的实权部门让他施展才能,他有一些作为的时候你也才毕业。”

    言尽于此叶婉容也就不再多言,她相信流苏是个通透的姑娘,若是流苏仍旧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叶婉容就是把话说的在透也没用。

    叶婉容站在楼梯上朝下看,刚好看到姐姐淑容在弯腰倒水,刹那间她发现姐姐好像一下子变老了些许。

    叶婉容的心猛的一疼,然后她脚步加快的到了楼下。

    叶婉容从后面给了姐姐淑容一个安慰的拥抱:“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苏虽然任性点儿,可她终究会有长大的时候。”

    叶淑容无力的瘫在婉容的怀里,由她抱着自己:“都说养闺女省心,我看养闺女才是最费心的。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把苏苏送去下乡,让她吃吃苦,历练历练。”

    方锦绣端着用药材熬的鸡汤到了楼上流苏的房间。

    这会儿方流苏仍直挺挺的躺在那,眼睛无神的盯着屋顶。

    看到妹妹变得跟个行尸走肉似得,方锦绣的心疼的跟针扎似得。

    姐妹俩相差九岁左右,方锦绣把流苏疼的跟什么似得,哪怕她结婚生女了,对流苏的疼爱丝毫不减。

    方锦绣把鸡汤放在床头,然后温柔的把流苏扶起来:“苏苏,喝口鸡汤吧,你不要以为不吃不喝就能对抗的了爸妈了,再说为一个男人把你自己糟践成这样值得吗?”

    说这些的时候方锦绣的眼圈已经隐隐泛红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方锦绣以为流苏还不肯说话呢,没想到她竟然开口了。

    “姐姐,你跟姐夫是包办婚姻,你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爱情,你不遗憾吗?”方流苏的声音虚弱无力,嘴唇因为失血而微微发白。

    面对妹妹的灵魂拷问方锦绣坐在床边,拉着流苏的手不疾不徐的说:“我跟你姐夫虽然是父母安排的相亲,但不是包办的婚姻,我和他都认定了彼此我们的婚事才定下来的。我喜欢你姐夫,你姐夫也中意我,我们门当户对,圈子也都差不多,生活里少了很多磕磕绊绊。苏苏,你说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是戏台上唱的,电影里演的,文人墨客们写的,那些很美好,但离咱们的生活很远很远。”

    方锦绣的爱人白卫东比她大三岁,俩人从小就认识,但不是很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被安排相亲,然后就认定了彼此。

    白卫东的父亲在军区有着一定的话语权,白卫东跟方锦绣结婚的时候已经是营级干部了。

    白,方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白卫东是家里的长子,方锦绣嫁过去后开始替婆婆操持一家大小事,她这个长嫂做的让婆家无可挑剔。

    小叔子,小姑子们对方锦绣这个长嫂都十分尊重,同时也很喜欢。

    方锦绣头一胎生的女儿,一直没再怀孕,如今也不能要二胎了,白卫东护着妻女加上父亲给的底气,白家人也不敢因为锦绣没生出长孙来有任何微词。

    方锦绣对自己如今的日子是相当满意的,所以她在面对流苏的灵魂拷问时才如此从容。bigétν

    方锦绣不晓得什么是爱情,可她觉得自己跟白卫东生活的和谐幸福,岁月静好,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方流苏眼睛有不瞎,她看的出来姐姐如今过的很幸福安逸。

    “姐,难道我只能按照你和妈妈的安排嫁个门当户对的才能幸福吗?可咱们这个圈子里我认识的那些同龄的男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萧绝的。出身不高不是萧绝的错,如果他父亲还在的话他如今也是高干子弟啊。你们就因为他门第不如咱们就否定他这个人,否定我们的爱情,你们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很残忍吗?”说到激动处方流苏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小粉拳也钻的紧紧地。

    方锦绣温柔的抚了抚流苏的额,仍旧十分耐心的说:“苏苏啊,你咋还是不懂呢?我们否定你们不完全是因为门第。你如果当了老板你的下属一边端着你给的饭碗,一边偷你最喜爱的宝贝,你发现后会把没被那人偷完的宝贝送给他,然后继续让他端着你的饭碗吗?我知道你想替萧绝辩解,可事实胜于雄辩。话说回来你跟他交往却瞒着家里,你很清楚父母不同意,你抱着侥幸心里,还不是仗着家里宠你。如果父母对你的宠爱比作一张存折的话,一直提取不肯续存,在厚的存折也会有清零的时候。”(http://.suya.cc/69/696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