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家里又小又破的,路从白顿时不干了:“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原先路从白对跟着爸妈回他们自己的老家很期待的,没想到他们的家比姥姥姥爷家还小,屋里除了几条破板凳和破桌子外啥也没有。

    白竹忙把小团子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小白乖,等下爸爸把房间收拾一下就很好了。天要黑了咱们回不去家了,必须得住在这里。”

    小屁孩儿哪懂大人说什么,他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家,任白竹怎么哄也哄不好。

    路远忙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把看着有些陈旧的弹弓在小团子眼前晃了晃:“小白,爸爸有很多玩具给你玩儿,让妈妈教你射箭打坏人好不好?”

    瞧见那把弹弓路从白立马坯体微笑。

    白竹哄着路从白在外面玩儿弹弓,路远着急忙慌的生炉子,收拾房间,争取尽快把他们的三口之家弄的灯火可亲。

    路远的“百宝箱”里除了弹弓外,还有别的一些小玩意儿,这些都是路远小时候玩儿的,他不玩儿了后被路母仔细的收藏起来。

    很多玩具都是父亲给路远打造的,比如那个做工精巧的木制弹弓,上面还刻了路远的名字。

    这次回来路远没有第一时间带老婆孩子去看望父亲,他打算先安顿下来明天再上门去了。

    虽然父亲的心不在了,但路远还是希望尽量修复跟父亲的关系,希望他老人家看到孙子后出走的心会慢慢的回来。

    次日吃罢早饭,路远正打算跟白竹一起带着路从白去看爷爷,家里来人了。

    “路远,你可算回来了,马上过年了把钱给还上吧。”来人是个穿着花棉袄的老妇人,看脸那人在六十岁上下。

    路远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可一时间却咋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来人见路远没认出自己,她就自报家门:“路远啊,你现在出息了,连表姑都不认得了是不?我是住在隔壁镇的你三姑奶奶家的表姑啊,你娘当年生病的时候你爹还去我家借过钱呢。”

    “表姑的意思是我爹当年借的钱还没还是不?借了多少?有借条吗?”路远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表姑,在对方自报家门后他慢慢想起对方是谁了。

    她的确是路远的表姑,不过不是亲表姑。

    路远的爷爷跟表姑的娘是堂兄妹,也就是说表姑的娘是路远的堂姑奶奶。

    白竹忙招呼表姑进屋坐下。

    表姑瞧见路远的媳妇跟挂历上的人儿似得漂亮,他们的小孩儿跟年画上的小仙童似得。

    表姑很实在的夸了白竹跟小团子一番,喝了半碗茶她这才重新把欠债的事提起来。

    就听表姑慢条斯理的说:“你爹当年借的钱早就还上了。我来要的是前年春你爹跟我们借的钱。你爹说他胃出毛病了得动手术,你才结婚过日子手里也没啥钱,大城市花钱的地方多就不麻烦你了。当时他跟我家借了一百块,那些钱是我家才卖了猪的钱。这不快两年过去了你爹也没还。我家小儿子明年就得订婚拿彩礼了,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我跟你爹要,他说他没钱。路远啊,我家条件不咋好,你小表弟个头矮,嘴还笨,好不容易说成了一门婚事,要是订婚拿不上彩礼的话婚事肯定黄啊。”

    说着说着表姑还抹眼泪了。

    路远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他到不是生表姑的气,而是生父亲的气。

    三年多以前路父为了帮田桂芳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骗路远说他得病了,需要寄钱回来。

    木天佑和林四月戳穿了路父装病的真相,路远请路大伯跟亲戚们说不许借给父亲钱。

    之后一直很消停,路远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以生病为由去骗亲戚们的钱。

    表姑住在隔壁镇上,而且平常也不咋走动,因此她不知道路父跟路远因为田桂芳母子早就闹翻了。

    当初路父上门借钱,把自己说的很可怜,表姑就心软把钱借了。

    表姑需要用钱了跟路父要,人家就说没钱。

    田桂芳直截了当的说他们没钱,若表姑非得让还钱就跟路远要啊,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表姑只是卡在路远一家回来第二天跑来要钱,纯属巧合。

    她先去路父那里要再次吃了闭门羹,刚好路过路远住的这边瞧见里头的烟囱冒烟,她就进来了。

    了解到事情真相后白竹气急败坏的说:“表姑,我公公压根儿没病,他先是装病吓唬路远,结果被我们识破了。他装病骗钱就是要帮田桂芳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如果我公公真的是为了治病借的亲戚们的钱,他还不上,我们两口子帮忙还是天经地义的。”

    白竹的意思就是这钱他们两口子不可能还的,她知道路远碍于亲戚之间的情分不好把话说的太绝,这个恶人她必须得替路远当。

    表姑没想到白竹长得俊,脾气还不小。

    听到对方说不肯还钱,表姑自然不干了:“路远,我不管你爹当初跟我家借钱因为什么,他还不上我家的钱,你是他儿子必须得还。我儿子明年得订婚拿彩礼了,你们家不还钱,我们凑不够彩礼钱我儿子没了媳妇,我跟你们没完。”

    表姑的目的就是顺利的拿回路父借的那一百块钱,她才不管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呢,老子借的钱他自己不肯还,债主来跟当儿子的要理所当然。

    路远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表姑,钱是我爹借的,就应该他来还。你在这里讹我也没用,这样吧,我们再去我爹那,我帮表姑把钱要回来。”

    路远是不可能替父亲还这个钱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表姑去跟父亲要债。

    白竹是真怕路远拗不过表姑,最终点头答应替他爹把钱还了,还好路远没糊涂。

    不管表姑情不情愿,她还是得跟着路远去了路父那。

    被父亲抱在怀里的路从白一听是去爷爷家,小团子开心的手舞足蹈的。

    家属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疼,路从白还是很羡慕的。(http://.suya.cc/69/696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