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发话,此事已经板上钉钉,绝无更改的可能。biqμgètν

    女官倒了杯茶水,端到秦桑蔓面前。

    “秦小姐,接茶吧!”

    秦桑蔓眼泪一颗颗滚落,她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接过茶水,抖若秋风落叶一般。

    她咬着牙,忍着怒,一步步走向白明微。

    最后,她轻轻屈膝,准备这样敬茶。

    女官在她耳边冷声提醒:“秦小姐,要跪下去。双膝触地,方为跪。”

    三皇子想要开口,长公主盯着他,默然不语。

    他不敢出言,只能愤恨地瞪着白明微。

    秦桑蔓见三皇子靠不住,她忍住眼底的泪,膝盖渐渐弯下去。

    “砰!”

    膝盖触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郡主,对不起,是我行事不端,得罪了你,请你原谅。”

    白明微没有接茶盏,淡声提醒她:“秦小姐,是陷害,不是得罪。”

    秦桑蔓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她眼泪噙满眼眶,却迟迟没有改口。

    女官提醒她:“秦小姐,请问您还在等什么?”

    秦桑蔓深吸一口气,改口改得不情不愿:“郡主,对不起,是我行事不端,意图陷害你,请你原谅。”

    白明微伸手接过茶盏:“既然秦小姐已经知错了,我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此事就算了吧。”

    说完,白明微掀开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却是没有将任何茶水喝进腹中。

    她把茶盏放下,起身见礼:“多谢公主殿下,臣感激不尽。”

    长公主没有言语,适才的怒气也不见了。

    她淡声道:“都坐下吧。”

    众人纷纷落座。

    长公主看向三皇子:“老三,这是女宾席,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别在一堆女人堆里瞎掺和,免得沾了脂粉味。”

    三皇子狠狠地瞪了白明微一眼,随后行礼告退。

    临走前,他看向秦桑蔓,满脸心疼。

    见他如此,秦桑蔓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他一握拳头,随后离开了。

    白明微静静地看着两人眉来眼去,默默地垂下眼睑。

    这两人还真是登对,经三皇子这么一闹,他对秦桑蔓的心思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日后秦桑蔓想要嫁太子刘昱,怕是不能了。

    因为未来的天子,不能娶自己兄弟喜欢的女子,皇后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搞出兄弟争女这种丑闻。

    再者,秦家可不止秦桑蔓一个嫡女。

    太子非要和秦家联姻,也不是只有秦桑蔓一个选择。

    只是秦桑蔓怕是没想到这个后果,此时还对三皇子用美人计,想要让三皇子给她出气呢。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思及此处,白明微在心底冷笑一声。

    三皇子走后,秦桑蔓起身,忍着极大的委屈和屈/辱,走向席位,想要找个座位坐下。

    可偏偏,闺秀落座的地方,只有白琇莹身旁有位置。

    白琇莹噙着笑意看向她,那表情似笑非笑,叫她毛骨悚然。

    可她也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长公主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白明微一眼,随后收回目光。

    她道:“耽搁了大家这么久的时间,委实有些浪费了,本来本宫还想和大家闲谈几句,但时间不允许,本宫也就不耽误你们了。”

    “还请诸位安心品茶,尽情欢乐,一定不要拘谨。”说完,长公主起身离开。

    众人连忙起身送行:“恭送殿下。”

    长公主走后,适才那种紧绷的气氛也就烟消云散。

    众人放松了心情,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

    侍女端来茶水与糕点,供大家品尝。

    贵妇们一边品茶,一边吃着茶点,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斜阳拉下几抹,晾在水榭之中,为波光粼粼的湖面增添了几分美丽的色彩。

    众人迎着斜阳,慢慢地享受茶水点心。

    这时,人群中响起白琇莹的声音:“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没怎么你,你为何一边瞪着我,一边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真是没意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总想着害人么?”

    说完,白琇莹起身,一甩袖子离开了座位。

    那秦桑蔓闻言,哭得更凶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搭理她。

    众人都是有眼色的,她前脚刚得罪长公主,谁后脚理会她,不是存心跟长公主过意不去么?

    所以,秦桑蔓今日注定被冷眼以待,被孤立。

    谁都不想沾到她身上的腥味。

    这时,有位贵妇人含笑与沈氏搭话:“这便是白府六姑娘吧?倒是挺有个性的,为人直爽不做作。”

    说一个人直爽,得看是谁说的。

    有人嘴巴上说人直爽,实则暗指这个人不懂进退,蛮横无理。

    沈氏打量了一眼对方。

    当然,只是这一眼,还不足以清楚贵妇人的言下之意。

    究竟是真夸,还是含沙射影。

    为了不失礼于人,沈氏笑着回应:“当时白家妇孺请征时,六姑娘是随着北上的。”

    “柔弱的姑娘家,尚值豆蔻年华,要是性子不刚烈直爽一些,怕是在北疆那种地方生存不下去。”

    这时,有人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当即就插嘴:“六姑娘这么小的姑娘家,跟着长姐北上,不知手中的宝刀,可曾饮过敌人的血?”

    又有人搭话:“杀人呀……如此毛骨悚然的场景,我听着就害怕,六姑娘还这么小,想必没有杀过人。”bigétν

    沈氏笑意未变,不紧不慢地说:“六姑娘的父仇,是她亲手报的。”

    此时,又有人说:“女儿家还是在后院绣花弹琴的好,杀人这种事,委实太可怕了,谁敢娶这样凶悍的姑娘。”

    沈氏笑容更为灿烂:“我也在想,究竟是怎样有胆色的男儿,才敢娶我们家曾在北疆杀敌卫国的小六。”

    一句话,两个意思。

    不敢娶六姑娘的人,是没有胆色的男儿。

    而六姑娘杀人,是为了保家卫国。

    大家可别忘记了!

    如此,那贵妇也就适可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众人又问了沈氏许多问题,沈氏一一作答。

    进退有度,不咄咄逼人,也不给别人讨到便宜。

    一时之间,众多贵妇都领教到她的长袖善舞与八面玲珑。

    大家也就都明白了,当时白府那种情况,竟然还没有倒下,原来是有这么厉害的一位掌家夫人撑着。

    俞皎觉得和一群贵妇说话有些闷,她走到白明微身边:“明微,我们出去逛逛吧,有很多好玩的活动呢。”(http://.suya.cc/70/702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