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襄看了看江阔和他身后的增援人手,眼里的喜色想藏都藏不住,只是当她转头准备跟期栩道喜的时候,却见期栩……不,连同沈桓的脸上都尽是淡定!

    单是期栩,她可以理解为期栩因为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所以对江阔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可沈桓就太不应该了,他就算故意装作不在乎也不至于这么“毫无破绽”,并且他似乎目光并没有直接落在江阔身上……

    沈桓原本都要开口拒绝,好让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的,但手机却在这时候突然震了一下,是冷二鸣发来的消息,然而并不是他们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而是他们一直监控着的海面出现了一个惊人的画面——

    “老大,有一艘船从霞珠岛那边绕过来往边缘海码头这边驶过来了,因为出现得太过突然,而且船上似乎只有一人,我们现在还没法看清楚船舱里人的面貌,但初步推定,或许是消失了很多天的期予墨期先生!”

    而此刻的期栩也意识到他脸上近乎不被察觉的诧异,当即听他说道。

    “好,那就辛苦了。”

    与此同时,江阔也冲期栩的方向递去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这让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沈桓的确是没有跟她说过江阔的事,但她对江阔是有印象的,毕竟厦市那一见才过去不久,而向来低调的沈桓这一次却能正面对上郁景,显然是在引什么人出现,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自己人”。x33

    而江阔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地点头,十分恳切地应道,“好的,老大!”

    郁景等人当然不想沈桓他们就这么逃脱了,这次毕竟是他主动请缨要来的,除非他们损失人手太多,或是郁景这个主心骨无力指挥,否则就不能这么放弃了。

    但无奈江阔等人带来的人手多过己方一倍,眼看着转眼间一半人手便没了抵抗能力,而其他人甚至本就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最后只能无奈放弃撤退。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郁景也收到了“码头发现可疑船只”的消息,他嘴角微挑,难怪沈桓会这么紧张,敢情是期栩的父亲回来了!

    他好像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了呢……

    另一边,司机发动车子载着期栩几人出发前往了码头。

    “刚才怎么回事啊?江小阔出现来帮忙,栩栩不惊喜也就罢了,你怎么什么情绪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带着一群打杂的,你能放心吗?”

    车子离开众人视线,竺襄便疑惑问道。

    “放心,过后你就知道了。”

    沈桓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常广志背地里查江阔,江阔不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许在江阔的眼里,目前的常广志应该还没有查到什么,所以他应该努力在沈桓面前表忠诚,好让沈桓尽快打消对他的怀疑。

    “真是……还打哑谜,真没意思!”

    竺襄扯了扯嘴唇,倒是没再追问。

    而期栩看着刚刚闪过去的路标,心生疑惑道。

    “这不是去之前要去的地方吧?”

    车子行进的路线几乎是与起先的路线背道而驰的,这让她很难不疑困。

    “对,我们去码头。”

    “码头?”

    “刚收到二鸣的消息,一艘小船正往码头的方向靠近,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加上我们监测到的人影轮廓跟你父亲有些相似,所以我们现在过去确认……”

    “我爸?”

    期栩几乎惊呼出口,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不可置信,虽然她一直在等着期予墨的消息,可这也太……

    “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我们过去亲眼确认,不过因为不止第三格界在监测,其他势力也发现了异常,所以现在恐怕有好几方势力都在盯着这事,甚至还会有一些就在附近的媒体人也去码头蹲着了。”

    听沈桓这么说,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都晚上十一点多了,还真是一群“敬业”的人呢!

    “那我……他人看起来伤势怎么样?”

    因为之前的预警提醒,她一直担心期予墨的生命安全,好不容易从秦见抒他们那里得到确定的消息,但她依旧没能放下新来,所以便一直记挂着。

    “目前来看完全可以独自驾船,但具体恐怕要实际见到人才能确定……”

    从监控到的录像来看,那人驾驶得很平稳,但不排除对方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虽然路程只有短短二十分钟,但对期栩来说好像过去了几个小时那么漫长,当车子停到码头附近视线刚好能够看到码头最佳位置的地点时,而此时冷二鸣所指的那条船也即将靠岸,纷纷赶往码头的人也越来越多,一部分是闻声而来的媒体人,另一部分则是一直关注这件事的几个势力所派来打探消息的下属。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从前,相信科学的期栩从来不觉得血缘亲人或者有特殊关联的人之间会有什么心电感应,在她看来那些都是意念太过强烈导致的与现实之间的巧合罢了。

    可是从她对身边人一次次危险的预知,她渐渐接受有些东西的确是目前科学解释不了的,她并不信奉通灵者那一套,但她希望用自己的感知预知能力尽可能为身边在乎的人提供一些避险的支持,同样的,她也开始渐渐相信有时候“血脉”一说真的十分玄妙。

    就像现在,看着渐渐靠近的那艘小船,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挣脱胸口跳出来,即便看不到船里此时的真实情景。

    兴许是心里太过激动,被沈桓牵着的手便不自主地用力……

    “如果你想下去看看,我们可以再走近一些。”

    感受到她的紧张,沈桓用另一只手反拍了拍她道。

    虽然外面人员杂乱,但有他在身边,与其坐在车上干着急,倒不如靠近一些一探究竟。

    “好。”

    因为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二点了,但相比往日码头的安静,今天的码头格外热闹,不光聚起了比平时多几倍的人,而且灯光也比往常更亮。

    然而临近码头的小船却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向岸边靠近,仿佛那些围观等候的人都与他无关。“来了来了,后面的别挤,人又不会跑掉……”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一个小时前就在这了,怎么也得让我先……”

    “这个消息还是我告诉你们几个的,难道不该让我先去见人?”

    “……”

    蜂拥在码头的人七嘴八舌道。

    而就在这时,沈桓的手机又一次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他眼里顿时亮起惊异的光,随即对期栩道。

    “我先接个电话。”

    他这么说着,也没避开期栩,只是因为避免被不远处的人群吵到,这才调转了身子,半掩着麦克风道。

    “喂,义父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寰谋自从那次车祸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过,沈桓在去往南国时便安排好信任的人照顾,只是连舒百里都诊断说寰谋可能短时间内没法醒来,因此在他到南国后的一年多里,寰谋那边传来的只有定期的报告而已,而今天显然不是例行汇报的日子。

    “打扰你了先生,但是老寰先生他……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我们都是像平时那样照料,可是老寰先生他突然就……发起烧来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三个轮班照料者中的其中一个,但即便照料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人语气带着颤意,显然也是吓坏了。

    “联系当值医生了吗?”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过听说已经在跟舒大夫联络了,但没联络上……”

    寰谋只在刚出车祸那会儿发了几天的烧,后来只有一次,但也是因为伤口感染所致,加上当时舒百里也在,倒是很轻易地便退下来了,可这次的发烧就有些莫名其妙,因此即便当值的大夫医术过关,但架不住寰谋身份的特殊和这次发烧的突然,总要跟舒百里沟通过之后才好商量对策。

    “我知道,我会联系他,你们先尽量护理好义父,我会让百里联系你们。”

    沈桓说罢便挂断了电话,转身看了一眼马上准备停靠的期予墨的小船,这个时候的舒百里应该还在中转往南国的飞机上,但并不是完全不能联系。

    “我先打个电话,一会儿陪你一起过去!”

    即便第三格界有清退围阻众人的能力,但他不想让期栩一个人应对。

    “好,我等你。”

    因为听到他说到“义父”,期栩也十分理解他对寰谋的在意,点头应道。

    就在沈桓再次转身并打通航班直通信号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期栩耳中。

    “总算找到你们了,我听说期栩姐你父亲回来了……”

    一句“总算找到你们了”顿时让期栩失神,她好像在某时某地也听到过这句话,分明是不带任何威胁的语气,甚至听起来还倍感亲切,可她的心里却无端生出一股焦躁感。

    她循声看过去,对上江阔和缓的笑,她也同样回之以微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她可没忘记之前在江阔出现时沈桓的表现,便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你们这么快搞定了?”

    见江阔赶过来,原本等在车里免得做期栩和沈桓两人的“电灯泡”的竺襄也从车里站出来。(http://.suya.cc/64/644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