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俩各自打电话给自己的死党。

    听楼下停车声音,秦笛和梁泽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秦笛有钥匙,是常夏给的。

    两人冲到了我和常夏的卧房之后,看到一地的狼藉,还有挂彩的我俩,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徐植你个混蛋!”秦笛反应过来就准备扑向我。

    旁边的梁泽伸手拉住了她:“先处理伤口。”

    “说吧,你俩怎么回事?”秦笛小心翼翼地擦常夏嘴角的血渍,愤怒地看着我。

    我和常夏都没回话,一直到伤口处理结束。

    看着沉默的两位当局者,梁泽建议先吃饭。

    因为当天做了好长时间的手术,四人里唯一做饭好吃的梁泽也累得不想动,我让陆姨过来帮忙做饭。

    陆姨来的时候,小孙女也跟着过来了。

    做好饭菜之后,我和梁泽在饭桌吃,常夏和秦笛回房间吃,陆姨和小孙女在厨房吃。

    “奶奶,叔叔阿姨怎么脸上有伤?”小孙女问。

    “小星,吃饭,在主人家,只管做事,少说话!”陆姨严肃地说。

    “好的奶奶。”

    人小鬼大的丫头身后有一位靠谱的奶奶啊。

    当陆姨准备走的时候,我开口挽留:“陆姨,楼上主人房要打扫一下卫生,您现在方便吗?”

    从和小星的对话中,我觉得陆姨是知分寸的人。

    有些事,应该知道保密,所以让她帮忙收拾我和常夏的残局。

    “这……”陆姨有点犹豫。

    “现在确实比较晚了,我加钱您看怎么样?”自从常夏放弃离婚,秦笛没再追究夜店那晚的事后,徐父徐母开心之下增加了我的用卡额度。

    “小徐先生误会了,主要是小星还要做功课……”

    “没事,您可以去打扫卫生,小星可以在客厅做作业。”我说。

    “怎么好意思……”陆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星说话了。

    “哎呀,奶奶,您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会好好做功课等您的。”小星撒娇地摇了摇陆姨的手。

    “好吧,给小徐先生添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

    “那我现在就去搞卫生。”

    “我太太和一位好朋友也在楼上,不过不在主人房,您看到跟她们说明一下就好了。”

    “好的,小徐先生。”

    小星乖乖在客厅做作业,我无聊也随手翻了翻她的一些课本。

    看到《对韵歌》,想起了赵照的《声律启蒙》,就随口哼唱了几句。

    “叔叔。”小星叫我。

    “对不起小星,我是吵到你了吗?”别人学习我唱歌,真是,我赶紧道歉。

    “叔叔唱的和课本的不一样。”

    “啊?哦,这是一位歌手唱的《声律启蒙》,和你书本的《对韵歌》是不太一样呢。”

    “很好听,叔叔能教我吗?”

    “可以啊,不过你要先做好要做的功课。”

    “好。”

    半小时后,我打开手机里的歌曲软件,和小星一起唱《声律启蒙》。

    又过了一段时间,陆姨搞好了卫生。

    准备出门的时候,小星叫我:“叔叔。”

    “嗯?”我以为是唱歌拉进了我们的距离,小丫头片子舍不得我呢。

    “您刚刚说的给奶奶加钱,不会食言吧?”

    “嗯?哦,哦,不会食言,到时陆姨可以去查账,少了就来找我,差额双倍奉还。”

    果然还是那个说“另外价钱”的小姑娘。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陆姨似乎有点生气。

    “没事,陆姨,小孩子正是天真的年纪呢。”我赶紧安抚陆姨。

    孩童时代,有的人是三角形,有的人是四边形,有的是五角星……我不希望所有的小孩最终都被教成了圆形。

    陆姨又道歉几句,然后把小星带走了。

    我送两人出门后,回过头,三张脸盯着我。

    “一起谈谈吧!”秦笛说。

    客厅里,常夏秦笛坐在一起,我和梁泽分坐两张单人沙发。

    “你俩离婚吧。”秦笛很直接,“家暴的男人不能要。”

    我看了一下常夏肿起来的嘴角,和漂亮的脸蛋格格不入。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梁泽劝和,“秦笛你一个局外人还是让人夫妻俩自己决定,别火上浇油了。”

    “男人就是容易共情男人,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秦笛反驳。

    “这是家暴吗?这是互殴吧?你看阿植伤得严重多了。”

    “男人受伤和女人受伤能一样吗?梁泽皮糙肉厚,没两天就又能出去蹦达了,你看看夏夏,嘴肿成那样,怎么出去见人啊,估计没十天半个月都消肿不了。”

    ……

    秦笛和梁泽争锋相对,一个劝离一个劝和,互不相让,我和常夏始终保持沉默。

    两人争论间,我想起瞿董的事,但是现在秦笛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愿不愿意说找人的结果,我觉得有点烦躁。

    “我们单独聊聊吧。”常夏终于开口,对我说。

    “好。”我同意两人单独聊,毕竟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x33

    “你真的没有爱上别人吗?”陆姨已经搞好卫生,现在常夏是坐在主人房的床上问我。

    “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结这个,我没有爱上别人。”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她。

    “那你想生孩子吗?”

    “不想。”

    “为什么?”

    “我对生娃没什么兴趣,另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多花时间在快乐的事上不好吗?”

    “你想当丁克?”

    “不知道,反正现在不想生。”

    “但是你好像挺喜欢孩子。”

    “我哪有,带娃最烦了。”

    “刚刚你对小星那么温柔耐心。”

    “那是逗别人的娃,能一样吗?想逗就逗,不想逗就不管她,自己的娃能当甩手掌柜吗?哪怕生了块臭豆腐都不能嫌臭,还必须扒拉回自己的碗里闻着。”

    “你这是什么比喻?再说,生了又不用你带……”

    谈话到这里,我隐约觉得,常夏是想生孩子的。

    于是我试探性地问她:“你想生?”

    “我也不想,但是爸妈说我都30了,要抓紧时间生,越晚生越不好恢复身体,对宝妈和宝宝都不好。”

    5年后,徐植身死,那时常夏35岁,有点棘手啊。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常夏咕哝一句。

    看着这小女人的姿态,还有肿起的嘴角,我心里起了一丝怜惜,但是又无能无力。

    我确实不想有娃。

    而且,我不想睡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