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胡泪水涟涟:“是我,爸,我回家了。”

    片刻,渠爷爷、渠董、老瞿、曲胡,四人哭成一团。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难猜到,曲胡就是渠松鹄,渠笙的父亲。

    渠董、老瞿、曲胡三人,就是三兄弟。

    阔别重逢,父子四人彻夜长谈。

    曲阳、渠笙、渠箪则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徐杏、胡子,无言在一旁。

    曲胡把曲阳隆重介绍给渠家人,渠爷爷欣喜若狂——渠家终于有个男丁了。

    渠爷爷把曲阳记入族谱,我瞄到了一个叫渠松鹤的名字,旁边注有“长子”的字样。

    渠家人都看到,但是他们都没太在意。

    不是三兄弟吗?族谱明明是四兄弟呀。

    五月中旬,还没等渠爷爷强行把继承人位置从渠箪转给曲阳,曲阳就病重不治了。

    弥留之际,曲阳把我叫过去:“植哥,请告诉杏妹,让她一定要幸福。”

    我转述了曲阳的话,徐杏泣不成声。

    年仅26岁的男生,就这么逝去了。

    意外之喜的孙子转瞬离世,渠爷爷当场昏迷。x33

    远在a市的曲老爷子、徐奶奶、徐老爷子收到消息,陆续病倒。

    渠家陷入黑暗,刚怀孕不久的渠箪,也因为堂弟去世,身体一直不舒服。

    渠笙还在坐月子,黄财贯怕她身心难受,一直陪在她身边。于渠笙而言,这是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曲胡瘦得不成人形,眼底深藏悲痛,还有,不甘。

    安慰完渠箪,老太太接上,老瞿在门边等我。

    老瞿:“一开始觉得小阳很配小箪,可惜小阳对小箪没有男女之情。”

    我:“……”

    老瞿:“想着以后就把小阳当干儿子,后面才知道他是我的亲侄子。”

    我:“……”

    老瞿声音苍老:“换了一种关系的亲人,还没高兴几天,就永远失去了。”

    老太太和渠箪默默听着,眼角含泪。

    渠家家族会议。

    渠爷爷想让曲胡回来,曲胡只想当家主。渠爷爷和渠董都不同意,认为家主不可以随便更换。

    曲胡没有多言,在渠家呆了一阵子,就独自回c市了。

    渠爷爷想不通:“松鹄这一生,怎么就那么在意所谓的家主之位?”

    渠董也不明白:“甚至连家也不回,家人也不要了。”

    渠爷爷问老瞿想不想留下,老瞿表示想回b市。

    曲胡离开的当天下午,老瞿和老太太一起离开了j市。

    短暂兜转,那些不在身边的亲人,又再一次不在。

    我和渠箪回a市的那天,渠爷爷和渠箪沧桑了许多。

    回到a市,正听到曲老爷子拖着病体和曲胡在电话里激烈争吵。

    曲胡想要再婚,曲老爷子认为女婿对女儿不忠,两方互不相让。

    五月下旬,曲胡强势接管曲氏,新娶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并且很快就传出怀孕消息。

    曲老爷子对他死心,安心留在了a市。

    方鹤枝对曲胡的行事,只说一句“造孽”。

    渠箪心里难过,我只好时刻陪着她,让她不要多想。

    六月上旬,渠家三位老人身体渐有好转,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曲胡的新婚妻子,流产了。曲胡狂躁,根本不安慰同样失魂落魄的妻子,当场拉人去离婚。

    方鹤枝:“造孽啊造孽,不过也快了。”

    我糊涂:“什么快了?”

    方鹤枝表情莫测,让我赶紧带曲老爷子回c市,不然多年经营幻化成空。

    我胡诌了理由,把曲老爷子带回c市,并让沈总帮忙留意曲家的动静。

    车子还没到c市地界,就接到了沈总的信息:曲胡暴毙了。

    我没敢告诉曲老爷子,待他回到c市,亲眼目睹这一突发事件后,再一次被击倒。

    我把曲老爷子送到医院,并让曲家管家和沈总帮忙处理曲胡的身后事。

    曲老爷子接连受到打击,长病不起。

    老瞿夫妇、渠家人赶到,又是集体呼天抢地的场面。

    我:“两父子都是猝不及防的情况。”

    胡子:“他算是赚到了,比起他儿子和大哥,他活得够长了。”

    我:“他大哥?”

    胡子瞟我一眼,我懂,天机。

    渠爷爷和渠董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全程参与葬礼的操办。

    渠笙挨着黄财贯:“我连爸爸也没了,我爸妈都没了。”

    黄财贯低声劝慰:“你还有女儿,我也会在你身边。”

    几天后,渠家人回去j市。

    曲老爷子从病榻起来,召开曲氏高层会议,宣布渠箪为新任总裁。

    本来老爷子想我担任,但我已经有徐氏和秦氏,加上和曲家没有什么过亲关系,婉拒了。

    曲老爷子考虑过后,选择了渠箪。

    问为什么不选择渠笙,答说不是囡囡的女儿。

    没有追问,老爷子自有老爷子的想法。

    渠箪当上曲氏总裁后,曲老爷子又紧赶慢赶,把手上所有的曲氏股权悉数转让给她。

    渠箪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曲老爷子洒脱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你过意不去,就给我养老吧。”

    于是,渠箪就留在了c市。

    老瞿夫妇自由人,想陪怀孕的渠箪,也留在了c市。

    曲老爷子听老瞿夫妇不点名道姓的八卦,身体竟然慢慢在恢复。

    八卦的力量如此强大。

    渠箪今年36,属于高龄产妇。我担心她,时时陪在她身边。她很雀跃,腻在我怀里。

    老瞿夫妇欣慰,就想把自己手上的资产全部转来给我们。

    我们拒绝,让他们自己留着。

    老瞿笑着摇摇头,已有某些心理准备的样子。

    丰临天家在c市,有时也会来曲家串门,和我们聊聊天。

    渠箪被我哄睡后,和他到了阳台。

    丰临天:“小直,你能喜欢女人,我很惊讶。”

    我:“不是喜欢女人,是喜欢她。”

    丰临天:“你真的,完全想不起我吗?”

    我努力在脑海搜刮回忆,无果:“想不起。”

    丰临天沮丧:“好吧,祝你们幸福。”

    我:“你怎么一副要去的样子?”

    丰临天凝视我脸庞:“快了。”x33

    心狠狠刺痛一下,让我有点莫名。

    丰临天:“我回家了,你好好的。”

    我:“好,慢点开车。”

    丰临天回去后,给我发微信报平安。

    往后,就找不着人了。

    也许是有大事要忙,我这样跟自己解释。

    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向自己解释另一个人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