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走出警察局,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发现她真的是低估了人性恶的一面。

    以为棠云生也就骗骗小姑娘,出出轨。

    姜姒仰头望天,不知此刻在天有灵的母亲知道杀死她的人就是她曾深爱的男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上车吧。”裴砚清冷的嗓音响起,将姜姒的游丝勾了回来。

    姜姒默默颔首,一侧的太阳穴突突狂跳。

    她不明白。

    棠云生为什么要杀了她的母亲?biqμgètν

    显然不可能是因为裴砚和棠艺暖的婚事。

    就在这时,姜姒的手机响了。

    是韩乐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韩乐激动的声音。

    “姜小姐,找到了找到了,那天去见何刀疤的人是……”

    “是棠云生。”姜姒淡淡接话,身体又抖了一下。

    韩乐一怔:“神了,姜小姐,你是怎样猜到的?”

    姜姒正要抬手按住太阳穴,一双大手轻柔地按压着她的额角,力道适宜。

    她偏头看向手的主人。

    裴砚也看她,目光寡淡,没有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韩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姜小姐,这么说来,你母亲的死和棠云生是脱不了干系了,还有明哥,你现在打算好做什么了吗?”

    姜姒感觉头越来越重,她贪恋地把头微微靠着裴砚的手掌心:“我现在心里很乱,等我想清楚再给你打电话。”

    韩乐还要说什么,电话落到了裴砚的手里。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听到是裴砚的声音,韩乐懵逼了。

    这个时间点,裴砚不是应该在婚礼现场吗?

    电话已经被切断,裴砚把手机塞进姜姒的包里,神态自若牵起姜姒的手,放进口袋。

    男人大掌宽厚温热,姜姒冰冷的小手,瞬间就暖烘烘的。

    她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就放弃了。

    一路安静回到医院,姜姒被裴砚抱上床,任由裴砚替她掖好被子。

    全程乖乖巧巧。

    裴砚没忍住捏了一下姜姒的脸颊:“睡吧。”

    姜姒此刻的眼睛,没了往日里的媚态,又沾染了脆弱,看起来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点了一下头,又看了眼裴砚,确定他没有走,才缓缓地闭上眼睛。ъitv

    这一夜姜姒睡得并不是很熟。

    她总是梦到小时候被人追着骂野种的日子。

    半夜惊醒,冷汗涔涔,眼前却多了一杯热水。

    姜姒抬眸:“你没睡?”

    裴砚没回:“喝点热水,会好点。”

    姜姒接过,喝了几口,胃里总算是暖和了几分,她动了动红唇:“我妈是棠云生害死的。”

    房间里一片安静,良久再次响起姜姒的声音。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可怕?口蜜腹剑,一个不留神就死在了曾经甜言蜜语哄着自己的男人手里。”

    热气弥漫着姜姒的脸庞,袅袅娜娜的雾气下,是她眉眼里吹不散的迷思。

    裴砚低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回答。

    姜姒重新睡下,但睡得并不是很安稳,以至于第二天秦小婉和江野来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没办法集中精神。

    “阿姒,”秦小婉担忧看姜姒,“你没事吧?”

    姜姒恍惚回神:“没,怎么了?”

    “可我看你一早上都是恍惚不安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其实,秦小婉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姜姒,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姒摇头。

    秦小婉在姜姒身侧坐下,拥住她的肩头:“阿姒,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姜姒的肩头抑制不住轻轻颤抖。

    “我妈……是棠云生害死的。”

    尽管她已经用力地压抑颤音,但还是压不住。

    秦小婉和江野吃惊对视。

    “宝,你怎么知道的?”

    “苗澜,还有余明的视频都可以证明就是棠云生在指使何刀疤。”

    秦小婉心疼抱紧姜姒:“这棠云生真不是人,谋色害命,不得好死。”

    江野碰了碰秦小婉的手臂,示意她先别骂了。

    秦小婉这才有所收敛:“对不起呀宝子,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虽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但是恐怕直接证据,早就被他毁了吧?”

    姜姒深吸了一口气:“他能藏得那么深,说明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能轻易出手。ъitv

    我昨天想过了,棠云生不可能无缘无故害死我妈,这背后肯定有原因,我想回家一趟。”

    “你是说你以前生活的乡下?”

    自从姜姒到了京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大概是因为那里有着最不美好的回忆。

    “嗯。”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秦小婉毛遂自荐。

    江野不甘人后,也主动说道:“还有我。”

    看着他们,姜姒笑了:“好。”

    姜姒又养了几天,等到能自如活动了,她便打电话给姜康成,把自己要回去的事情告诉他。

    姜康成在电话那头高兴得像是拿到了糖果的孩子。

    “好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把家里的大鹅宰了,我跟你说,你一定要提前说,到时候你就可以吃到现成的卤水鹅了。”

    姜姒笑,笑着笑着便有一滴泪滑落:“好。”

    一旁裴砚抬眸,姜姒忙擦掉脸上的泪痕,又和姜康成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你后爸?”病房里安静一秒后,响起裴砚低沉磁性的嗓音。

    姜姒:“嗯。”

    “要回家?”

    “嗯。”

    谈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房间内再一次陷入到寂静中。

    姜姒有些受不了。

    她以前不是没有跟裴砚共处一室,但是那个时候,往往是他做他的事情,她干-她的事情。

    两个人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那条线变得模糊,不再是两个个体,更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个念头,让姜姒打了个寒颤。

    她忙收敛起这乱七八糟的想法,犹豫问裴砚:“你去吗?”

    裴砚已经低头敲击键盘,听到姜姒的话,停下工作,思忖片刻:“你家?”

    “嗯。”姜姒有些后悔了。

    “看行程吧。”

    听到裴砚的回答,姜姒更加后悔了。

    她太了解裴砚了,他说看行程,就是在委婉拒绝了。

    毕竟,他现在都不是裴氏的ceo,哪里还需要看什么行程。(http://.suya.cc/70/707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