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更替,权力变革,永远都是最人心难测的时刻。

    宫中传来的丧钟并没有让安宁的勋贵世家觉得惊讶,早在朱雀之变的时候,嗅觉灵敏的人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只是新君临朝,诸事未定,无论哪里都不缺少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biqμgètν

    某勋贵府中——

    “这新帝登基,皇后是不是也该那位公主来做了?”

    “你瞎说什么!勤王……不对!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那公主出身高贵,更适合成为一国之母啊!”

    “这……”

    某世家书房——

    “按我说,以前勤王府大小诸事都是魏妃掌管,这皇后是谁还真不一定。”

    “呵,愚蠢!你不看看公孙荣年纪轻轻几乎位列三公,陛下怎么可能让他的妹妹做妾,何况那是陛下的原配发妻。”

    “那可不一定。”

    ……

    新帝登基没有任何悬念,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皇后的人选上。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会拖延很久。

    清晨的朝阳一寸寸照进勤王府。

    一匹骏马飞驰迎着朝霞而来,守门的护卫愕然发现,马上的人竟然是王府的主人。

    这个时候,殿……陛下不是该在宫中吗?!

    护卫以为自己起猛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瞪眼看过去。

    唉!

    还真是自家主人!

    护卫赶忙单膝跪地行礼,“恭迎……”

    程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进王府。

    时荔阖眼在床榻上躺了半宿,睡觉是不可能睡着的,也不想身边的人担心,便勉强躺着。

    天亮以后,立刻鲤鱼打挺起身收拾自己,然后开门走出去。

    知道程玺此行并无风险是一回事,担心忐忑是另一回事。

    开门的瞬间看见迎面而来的俊朗青年,时荔还是愣住了。万万没想到,程玺会在这么忙碌的时刻回到这里。

    “荔荔,我来接你和我一起。”

    程玺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霜露染湿的鬓角在霞光中熠熠发光。

    时荔望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嗓子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用力地点头。

    两人在府里耽误不了一会儿,时荔直接跟着程玺走出去,两人一马又匆匆赶回皇宫。

    这样早的时候,府里和街上几乎都没有人看见,也不知道程玺刚刚登基就做了这么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ъitv

    最可怜的是时荔身边的婢女,只是出去为时荔张罗净面的清水,哪知道回来以后人就不见了,险些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

    后来还是门口的护卫通过一层层传信告诉了真相,不然婢女畏罪自戕的心都有了。

    皇宫中一片缟素。

    其实没有多少人真心为先帝驾崩这件事情难过,但该给的排面还是要给的。

    时荔跟着程玺来到宫中,一起为先帝尽孝守灵。

    这本来是一件苦差事,可是程玺又哪里真的舍得她操劳,在灵堂后面侧室里布置好了一切。

    只要前面无人,便要时荔去后面休息。

    时荔:……好像守了一个假灵。

    先帝嫔妃众多,灵堂总是人流熙攘,时荔也没有机会和程玺说太多的话。只是偶尔瞥过一眼,也能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询问,只能暗暗着急。

    不多久之后,皇后姗姗来迟。

    她近日身子也不痛快,昨日还请了太医,所以来得迟些也无人会说嘴。

    在灵前哭了一场,皇后便红着眼睛拉住时荔的手。

    当着众多先帝嫔妃的面,欣慰又感慨地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时荔:???

    这声“辛苦”,她实在是受之太心虚了。

    但只能回答:“请母后宽心,一切有我。”

    皇后点头,又抹了抹眼角,扫过底下众多先帝嫔妃。ъitv

    按照前朝的习俗,她们中大多数都是要殉葬的,所以她们的悲伤是最真实的。

    良久,皇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本来该让大家陪伴先帝左右,奈何先帝仁慈,早就对哀家和勤王妃说过,不许你们跟着去,你们是没有福气追随先帝了。”

    此话一出,灵堂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机灵者,立刻满眼光亮地看向时荔。(http://.suya.cc/71/713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