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哭着求道:“奴婢不想嫁人!奴婢还想在大少奶奶身边!奴婢一定改!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婉棠红了眼眶,别过脸,挥挥手示意琥珀出去。

    琥珀见林婉棠这么伤心,心中更加愧疚难当,又不敢违拗,抹着泪退了出去。

    玲珑进来,低声安慰:“大少奶奶,您别伤心了,还好发现得早。”

    林婉棠按着太阳穴说:“也怪我对她关心不够,若是能早些发现异常,多年主仆也不至于走到分道扬镳这一步。”

    心中的疑云还是无法散去,林婉棠便说:“玲珑,去告诉谷良,让他派人去查一查琥珀她爹受伤的事。”

    玲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大少奶奶是怀疑……”

    林婉棠目光深邃:“总要查一查才能心安。”

    玲珑给林婉棠捏着肩膀,说:“奴婢马上就去找谷管事。只是,大少奶奶,您不要自责,您已经很好了,人岂能事事都做得尽善尽美?”

    林婉棠反手拍了拍玲珑,说:“琥珀嫁人以后,大丫鬟的位置就缺出来一个。你做事一向稳妥,你觉得谁行,就将她提上来好了。”x33

    玲珑点了点头。

    这时,薛景睿回来了,玲珑行礼之后,静悄悄退了出去。

    杨兴安说了那些泼脏水的话以后,林婉棠还没有与薛景睿独处过。

    此时,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

    “你身子好些了吗?”

    “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同时开了口,双方都愣了片刻。

    “我好多了。”

    “你要说什么?”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林婉棠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薛景睿上前,坐在床边,帮林婉棠拍背。

    薛景睿说:“你大概是累着了,好好将养几日吧。”

    林婉棠点点头,说:“二弟知道你的腿伤已经好了,不晓得他有没有告诉旁人。”

    薛景睿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此时倒也无妨了。征北大军已经班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京城。皇上答应彻查战场上的事,以及在归途中追杀我们的人。也是时候出结果了。”

    林婉棠回想着前世,她似乎听薛景和说,是一个参军因为被薛景睿责罚过,心中不满,对罗盘动了手脚。

    但这解释不了截杀薛景睿,不让他回大营的事。

    林婉棠试着从最后的结果倒推,太子谋逆是被陷害的,事实上,是五皇子一直有夺嫡之心。夺嫡需要武力的支持,那么,五皇子有没有在军中培植势力呢?

    林婉棠斟酌着说:“背后的人来头应该不小,估计那人在军中地位应该很高。”

    薛景睿点了点头:“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调查……”

    林婉棠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薛景睿,薛景睿却突然住了口,说:“你在病中,不要想这些了。”

    薛景睿又说:“说我不能人道那些话,更无所谓。正好可以挡了许多麻烦。”

    林婉棠望着薛景睿的眼睛,不由得暗笑。

    寻常男人肯定气急败坏,没想到薛景睿竟是这样想的——此谣言可挡桃花。

    此时,外面传来了咳嗽声。

    是薛承宗。

    薛景睿迎了出去。

    薛承宗尽力拿出做父亲的威严,问道:“大郎,你媳妇在吗?”

    薛景睿声音淡淡的:“你找她何事?”

    薛承宗叹了口气:“杨氏管理侯府,把侯府整得跟筛子一样,差点把侯府搬空。我想着,还是让你媳妇管家吧。她出自尚书府,应该不缺管家的才干。”

    过了一会儿,薛景睿说:“你稍等,我去问问她。”

    说完,薛景睿进了屋。

    薛承宗轻轻摇了摇头,大郎这孩子,怎么就不跟他亲近呢?看看他说话的样子,简直就将自己当成了外人,客气而疏远。

    屋里,薛景睿问林婉棠:“你想管家吗?”

    林婉棠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说实话,我是真不想管。”

    薛景睿点头:“知道了。”

    薛景睿隔着窗子说:“你另请高明吧。”

    薛承宗:“……”

    薛承宗往窗户处走了走,大声朝里头说:“林氏,你想想,这个侯府早晚是你和大郎的。杨氏疯狂贴补娘家,景睿的那两个媳妇管家不行。这侯府要是乱了垮了空了,将来你们接手了,日子岂能好过?”

    薛承宗话里的意思,是要将爵位传给薛景睿了。

    按道理本就该嫡长子薛景睿继承爵位。

    可是,前世,因为太过宠爱薛景和,在杨氏的撺掇下,薛承宗甚至私下表达过想传爵位于薛景和的念头。

    如今,听了这话,林婉棠心中感到讽刺。她有心试探,大声回道:“父亲,如果儿媳此时接过管家权,必然要得罪母亲。还是算了吧,父亲还是请母亲嫡亲的儿媳管家吧。”

    薛承宗跺脚说:“杨氏怎敢怪你?!这次的事闹出来,我没有休了她已经算她烧高香了,她怎么可能敢为难你?”

    林婉棠望着薛景睿,她自然希望薛景睿袭爵,让薛景和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么,将来,只要她不被写放妻书,镇平侯府就是他们的,而薛景和将成为侯府旁支。

    林婉棠虽然想安闲舒适地过日子,但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将来,她应该接过管家之事。

    于是,林婉棠说:“既然父亲坚持,那儿媳就先管一段时间试试吧。”

    林婉棠想,如今追回来了许多财物,杨氏也不好再插手管家之事,并且她也有了前世多年磨砺的经验,应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操劳过度了。

    薛景睿问:“父亲,这时候你能把母亲的嫁妆单子给我了吧?”

    薛承宗有些臊得慌,觉得对不起大儿子。

    之前,他明知杨氏动了詹氏的嫁妆,但他想着,这些钱总归是自己府上花了,就懒得管。

    若是他早些管了,也不至于让杨家贪了自己府上的钱,至今不能全收回来。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把詹氏的嫁妆给了薛景睿。

    薛承宗厚着脸皮道:“本来就打算给你,只是事情多,一时忘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林婉棠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开始管家理事。

    这薛景睿让林婉棠按着嫁妆单子,将嫁妆重新备齐,如有缺失,就照价补上。

    这一天,薛景睿带着林婉棠,揣着银票,拉了满满两车东西来到了詹府。

    听闻林婉棠来了,詹氏老夫人的正堂里坐满了女眷。

    小夫妻二人进了正堂,行礼之后,薛景睿介绍说:“外祖母,这是外孙的妻子林氏。”(http://.suya.cc/71/714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