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杨不理会林云鹤,一挥手,狠毒地吩咐道:“来人啊!先把林云鹤捆了!”

    东厂的人一哄而上,将林云鹤绑了起来,林云鹤的眼睛血红。

    林家男丁都被绑了带走。

    东厂的人在林府内横冲直撞,女眷和孩子都都被吓得不轻,府里到处都是哭叫声。

    林云鹤最后才被押走。

    在林云鹤被带走前,一个管事妈妈冲到他面前,哭喊道:“大公子,老夫人仙逝了!”

    林云鹤之前打算想办法将老夫人和他母亲送走,老夫人和杨氏坚决不肯走。

    林云鹤让自家兄弟都给妻子和离书,慎氏拿了放妻书,当场就撕碎了,说是要和林家共患难。

    此刻,老夫人居然去了!

    母亲和妻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林云鹤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问:“怎么会这样?!”

    管事妈妈哭道:“老夫人听闻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已经被斩首,一口气上不来就……就仙逝了。”

    林云鹤紧紧攥着拳头,浑身哆嗦着,泪如雨下。

    曹杨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来,一刀刺中管事妈妈的心窝,管事妈妈痛苦地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林云鹤怒道:“曹阉人!你少做些孽吧!你若再滥杀无辜,你永生永世都只能当太监。”

    曹杨生气地给了林云鹤一个耳光!

    林云鹤啐了曹杨一口,然后朗声说:“我父亲是含冤而死,将来必定能够翻案。我们林家子弟众多,未必就没有再起来的时候,曹杨,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为未来积点德吧!”

    曹杨正想说话,东厂的一个差役跑过来对他回道:“林宏盛的夫人杨氏上吊自尽了!慎氏也自尽了。”

    林云鹤的心如同被人捏碎了一般,他知道,一定是东厂的人做出了什么禽兽之事,他的母亲和妻子不堪受辱,才会含恨自尽。

    林云鹤嚎啕痛哭起来!

    林府哪里还有往日的富贵气象?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

    林婉棠痛哭着,被玲珑唤醒。

    梦里,她看到林府各处发生的惨剧,五脏六腑都难受得厉害。

    林婉棠哭了好长时间,才意识到,此刻天已经大亮。

    林婉棠擦了擦眼泪,问:“将军呢?”

    玲珑回道:“将军说有当紧的差事,天不亮就走了。将军不让奴婢们惊动您。”

    林婉棠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浑身瘫软无力,整个人被浓浓的恨意包裹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婉棠终于缓过来一些,她起身唤珍珠和玲珑进来帮她梳妆。

    玲珑道:“少奶奶,方才有人来报,吕夫人去了迎宾楼,似乎是要宴请什么人。”

    林婉棠道:“我们去看看。”

    过了多半个时辰,林婉棠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的一个小角,望着对面迎宾楼的动静。

    不一会儿,吕康胜的夫人从迎宾楼出来了。

    林婉棠听见吕夫人对丫鬟说道:“我们到前面的金铺看看。”

    林婉棠示意车夫跟上。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一家金铺门口,林婉棠抬眼一看,正是自家金铺,不由得笑了。

    她见吕夫人进了铺子,便也跟了进去。x33

    林婉棠假装挑选镯子,走到了吕夫人的旁边。

    吕夫人抬眼一看,笑着行礼道:“原来是薛夫人,可真巧了。”

    林婉棠在宴会上见过吕夫人,和她交谈过,两人还算熟悉。

    林婉棠假装惊讶,与吕夫人寒暄起来。

    吕夫人说:“上回多亏你家将军帮忙,才让我们叔叔的案子水落石出了。”

    林婉棠道:“原是应该的。说起来,最可怜的就是你家小姑子吕伴琴了,不知道她如今可还好?”

    吕夫人叹气,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不瞒你说,她疯了。”

    林婉棠假装震惊:“怎么会这样?还能医好吗?”

    吕夫人轻轻摇头:“大夫说难以治好。”

    林婉棠热心地说:“哦,对了,太医院致仕的柴太医如今在京城,若能请他看看,说不定还有好转的希望。”

    吕夫人问:“柴太医?若能请到他就太好了,只是他如今轻易不给人看病。”

    吕夫人说完,看见林婉棠微笑着,惊喜地问:“薛夫人能帮忙牵线搭桥?”

    林婉棠道:“你们若想给吕伴琴治,我倒是可以问问。”

    吕夫人自然说愿意,两人说定,林婉棠问过柴太医之后,就给吕夫人消息。

    吕夫人买了一支金簪离开了。

    林婉棠吩咐珍珠:“今晚让人去吕府送消息,就说柴太医明日一早去吕府。”

    珍珠有些不解,吕伴琴之前那么害主子,主子为何还要请吕太医登门为她看病。但珍珠相信,主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另一边,薛景和跑了半天,厚着脸皮找人借银子,都没能借到。

    薛景和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他找了个路边小摊,用唯有的剩银子买了两个包子,很快吃完了。

    薛景和还饿,但是他没有银子了,只得咽了咽口水,站起身离开。

    薛景和刚走了几步,突然,有人拍了拍薛景和的肩膀。

    薛景和回头,惊讶地看到了曹众。

    薛景和忙抱拳道:“曹公公,您怎么会在这里?”

    曹众叹了口气:“我今日不当值,便一个人出来走走。”

    薛景和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曹众却很和善地笑着问:“我还没有吃饭,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陪我一道去?”

    曹众可是皇上跟前的人。

    薛景和受宠若惊,连忙点头答应。

    曹众带着薛景和去了迎宾楼,包下了一个雅间。

    薛景和一开始显得很拘谨,酒过几巡之后,薛景和与曹众熟稔起来。

    曹众显得很是难过:“我家中贫寒,不得已进宫当了太监,没过几年,我侄子曹杨也走了我的老路。我们叔侄俩吃了不少苦,才终于站稳了脚根,在旁人看来,也算风光了。”

    “谁料,曹杨去江南当了一回差,回来竟然没命了。如今,我在宫里真是处处孤掌难鸣啊!”

    薛景和道:“曹公公,以您的地位,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当您的干儿子吧?”

    宫里有权势的太监喜欢认听话机灵的小太监当干儿子。(http://.suya.cc/71/714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