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温和地笑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朝前看。”

    这简单的话语,最是暖心。

    南宫曼点头:“嗯,我们都朝前看。”

    魏兴旺挥舞了挥舞拳头:“朝前看!”

    林婉棠笑着告诉南宫曼:“你能获救,能醒过来,魏百夫长功不可没。他经常来看你,一来就跟你说话,刘军医说这对你的恢复很有帮助。”

    南宫曼看向魏兴旺,笑了一笑:“多谢你。”

    魏兴旺似乎被南宫曼的笑晃花了眼,又很是高兴,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厚地嘿嘿笑着:“这都是我该做的。”

    林婉棠露出了姨母笑。

    魏兴旺突然想起什么,问南宫曼:“南宫大夫,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南宫曼抿了抿嘴唇,说:“只要薛夫人不嫌弃你,你就可以来。”

    魏兴旺忐忑地看着林婉棠:“薛夫人,您……嫌弃我经常来都督府吗?”

    林婉棠摇头:“不嫌弃,欢迎之至。”

    魏兴旺欣喜若狂,看向南宫曼的目光亮闪闪:“那就是……我能来看你?”

    南宫曼则嫌弃地瞥了魏兴旺一眼:“能。”

    魏兴旺一蹦三跳地出了房间。

    林婉棠:“……”

    好一个热情奔放的男人!

    魏兴旺屁颠屁颠去给南宫曼买她爱吃的糕点,却在内院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魏兴旺顿时像是酒醒了一般,板板正正行了个礼:“属下见过都督!”

    薛景睿皱眉打量了魏兴旺一眼,问:“捡到钱了?”

    魏兴旺憋不住笑,嘴差点裂到耳朵根儿后头:“回禀都督,没捡钱,但是比捡了钱还高兴。南宫大夫苏醒了。而且……而且南宫大夫允许我以后来看她。”

    薛景睿神情严肃:“别耽误了正经差事,否则,军法处置。”

    魏兴旺忙大声回道:“属下一定好好当差!”

    薛景睿挥挥手:“走吧。”

    魏兴旺不敢再得意忘形,挺直腰杆正儿八经地往外走。

    薛景睿突然叫住了他。

    魏兴旺回头。

    薛景睿说:“你将来成亲的时候,本将亲自给你证婚。”

    魏兴旺这回更高兴了,忙大声回道:“多谢都督!”

    他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赢得南宫大夫的芳心,还要好好当差,到时候风风光光迎娶南宫大夫!

    京城。

    皇后收到潘兴业的快马传信,勃然大怒!

    私放匈奴部落首领,这是什么罪?说薛景睿通敌叛国都不为过!

    皇后想了想,起身去东宫找太子。

    东宫的侍卫要进去通禀,皇后抬手阻止:“不必了。本宫自己进去。”

    皇后一路悄无声息走进太子居住的院落,进了正殿,看见太子正拿着梳子,站在康氏背后,细心地为她梳着头。

    皇后能看到,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太子,唇角含着一抹笑意,眼里深情款款。

    想到康氏要成为将来的国母,皇后就很不痛快。

    康氏哪里比得上潘微月?!

    偏偏太子就认准了康氏。

    真是儿大不由娘!

    皇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太子回头,看到皇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弭。

    康氏面上则露出了一些惶恐。

    两人走了过来,向皇后行礼:“见过母后。”

    皇后抬手:“免礼吧。”

    皇后看向康氏:“你先退下。”

    康氏退下去之后,皇后阴沉着脸,问太子:“薛景睿想干什么?!他疯了吗?怎么能放了呼延启?!”

    太子叹了口气:“母后,不是跟您说过了吗,你好好保养身子就是,不要干涉朝政。”

    皇后怒不可遏:“母后这是为大梁的江山社稷担忧!皇儿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太子静静地看着皇后:“母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儿臣信薛景睿,就像相信自己的左膀右臂。儿臣的臂膀,不会背叛儿臣,不会背叛大梁。”

    皇后惊愕,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轩辕稷。

    轩辕稷不甘示弱,挺直脊梁,直视皇后。

    过了片刻,皇后满脸悲伤地说:“皇儿啊,你太让母后失望了。你怎么识人不明呢?选妻如此,选将亦是如此。皇儿,若不是母后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母后真想放弃你,换一个人来掌管这大梁的万里河山。”

    太子眼神被深深地刺痛了:“母后,您能不能不要横加干涉?您相信儿子不行吗?”

    皇后甩了甩阔大的衣袖:“本宫如何相信你?你值得本宫相信吗?当初,你太子之位不稳,若没有母后为你出谋划策,你焉能保住地位?你位子一稳,便嫌弃起母后了?母后的话,你一句不听?”

    太子生气:“您当初让儿臣亲近林首辅等忠臣,亲近薛景睿等正直的武将。您说,他们可能不会像依附五弟的大臣一样,早早站队投靠儿臣。但是,将来若是父皇想废太子,或者五弟要夺位,这些正直的大臣为站出来维护儿臣,维护正统。”

    “儿臣这样做了,事实证明,信任他们是对的。危急时刻,他们帮儿臣扫清叛党逆贼,帮儿臣坐稳了太子之位。如今,儿臣治国,正该重用他们,您为何一再逼着儿臣怀疑他们?”

    皇后冷笑:“好儿子,原来你坐稳太子之位,你心里感激的只有林首辅和薛景睿,全然没有你的母后!”

    太子无语,疲惫地解释:“儿臣当然感激母后,儿臣会孝顺母后。但治国的事……”

    皇后打断太子的话,厉声问:“那你给母后解释解释,薛景睿为何放走呼延启?!”

    太子耐心地给皇后分析了匈奴的形势,解释了匈奴呼延部此时不能散架的原因。

    皇后气得杏眼圆睁:“薛景睿!竖子!他这是将你当黄口小儿来糊弄!”

    太子:“……”

    好累,真的好累。

    轩辕稷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说了也是徒劳。

    他的母后何时变得这样固执?固执到油盐不进。

    轩辕稷深呼吸,吩咐:“来人,送母后回宫。”

    皇后着恼:“母后还没说完呢!薛景睿……”

    轩辕稷不耐烦听,直接抢话说:“母后,您请回吧!”

    皇后嘴巴还没有合上,被轩辕稷的态度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太子大踏步往后殿走,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行礼说:“母后,过两日儿臣要和康氏去报恩寺住上一段时间,为大梁祈福,为父皇祈福,顺便求一求子嗣。儿臣出发时就不再去告知您了,您多保重凤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