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向梁踹了梁浩然一脚,大声呵斥道:“喝醉酒到处闹事,胆大包天!”

    康向梁说完,便让人将梁浩然押走了。

    梁浩然看着康向梁英俊贵气的模样,突然想,林婉榆莫不是攀上了这个高枝?否则,她怎么会对自己这么狠心?!

    围观的人逐渐散去。

    康向梁并没有上马车,而是往前走去。

    林婉樱快走两步,忍不住唤住他问:“康公子,你来这附近有公务是吗?”

    康向梁回头,浅笑答道:“我就在这旁边住。”

    康向梁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宅子。

    那宅子居然与林婉榆的宅子就隔了两户人家。

    林婉樱惊讶,问道:“康公子不在文信伯府住吗?”

    康向梁答道:“有时住这边。”

    见林婉樱有些不解,他眨眨眼道:“清静一些。”

    林婉樱调皮地笑着说:“我方才还以为康公子跟着我们,是为了当面给四姐姐道歉呢。”

    康向梁的目光越过林婉樱,落在林婉榆身上,随即他作了个揖,说:“原该给四姑娘赔礼,请四姑娘恕我之前冒失。”

    林婉榆低眉敛目,躲闪开来,有些冷淡地说:“不必了。”

    说完,林婉榆就转身进了院子。

    林婉樱知道林婉榆心情不好,便代她朝康向梁回了一礼,笑着说:“我原本是给你开玩笑的。多谢康公子解围。”

    林婉樱也转身进了宅子。

    康向梁抬头,见宅子匾额上写着林宅,突然猜想,这两个姑娘来这个小宅子住,应该跟他一样是为了躲清静吧?

    康向梁轻笑摇头,回了宅子。

    回到住处,康向梁压根没有给梁浩然说话的机会,只亮出身份,让人痛打了他一顿。

    梁浩然的娘被堵了嘴,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她干着急,脸上连一点愤恨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待打够了,康向梁神情冷酷地问梁浩然:“你知道今后该怎么办了吗?”

    梁浩然疼得龇牙咧嘴,强忍着疼,回道:“……再……不打扰林四姑娘。”

    康向梁点了点头:“还算懂事,但不太够。”

    梁浩然哭丧着脸跪求康向梁:“康公子饶命啊!我今后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康向梁淡淡道:“带着你老娘离开京城,再不准回来。”

    梁浩然愣着一张苦瓜脸,想讨饶,但看到康向梁的神情,顿时怂了,点头哈腰连连说:“好,离开京城,离开,再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康向梁这才让人把他放了。

    梁浩然扶着他娘一瘸一拐往外走,他实在不甘心,回头行礼,忍着疼,声音含糊地问:“您跟林四姑娘……您是她什么人?”

    康向梁一个眼风横过来,沉声反问:“你说呢?”

    梁浩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问,赶紧溜了。

    走远以后,梁浩然的娘愤愤说:“那骚货,居然攀上了康家的小公子!骚货!”

    梁浩然赶紧捂他娘的嘴。

    他娘把梁浩然的手推开,小声说:“凭什么离开京城啊?我们就不离开!咱们搬家换个地方也就是了。”

    梁浩然吓得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嗓门说:“你可不要有这念头。你猜康公子为啥不派人跟着咱们?”

    他娘问:“为啥?”

    梁浩然说:“他既然管了这事儿,我们要是不离开,他必然会知道,到那时候,他就有借口再收拾我们了。娘啊,如今形势比人强,赶紧溜之大吉才是正经!”

    梁浩然一家灰溜溜离开了京城,林婉榆因为这事儿,生出一些灰心来,没有过问后续。倒是林婉棠知道以后,派人送了一份谢礼到康向梁的宅子里。

    团团和圆圆越来越可爱了。两个粉团子并排躺在床上,一人抱了一个布老虎。

    团团抱着布老虎啃来啃去,圆圆则跟布老虎你瞪我,我瞪你。

    薛景睿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拿着布老虎逗圆圆,还用布老虎挠圆圆的痒痒肉,圆圆被逗得开心,张着没牙的小嘴笑个不停,口水都流出来了。

    团团似乎有些吃醋,啊啊啊地喊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高。

    薛景睿只好也嗷呜嗷呜地逗一逗他。

    这时,林婉棠净过手走了过来。

    薛景睿说:“他俩倒都喜欢这布老虎。”

    林婉棠笑道:“这俩布老虎是汀兰给他们做的。汀兰那孩子心眼儿实在,非要给他俩一人送一个玉做的长命锁,我不肯收,她眼泪汪汪的,我只能先收下了。”

    薛景睿若有所思。

    林婉棠见状,叹口气说:“如今汀兰日子也不好过。她姨娘经常见不到公爹,心情不好,总把气撒到汀兰身上。公爹一向不疼爱她,继母又不慈,她跟个小受气包一样。”

    薛景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遭遇,他虽是嫡长子,但詹氏去世后,他在继母杨氏手底下,日子过得很艰难。

    林婉棠趁机说:“对了,这时候棋馆该散学了,要不你去接汀兰一回吧?好让汀兰知道,这个家有人给她撑腰。”

    薛景睿站起身,笑看向林婉棠:“你不仅是为了汀兰吧?”

    林婉棠嗔薛景睿一眼:“任氏那性子,少不得在外头话里话外埋怨你,你总要堵一堵外面人的嘴。你待汀兰好,只待任暖暖不好,旁人总不能只说是你的错,总要想想是不是任暖暖不对。”

    薛景睿去一旁取了外袍,道:“夫人知道我并不在意闲话,但既然夫人发话了,小的岂能不遵命?”

    林婉棠娇嗔:“好,就当都是为了我,行了吧?”

    薛景睿自己穿了外袍,又俯身亲了两个肉团子一人一口,才乐呵呵地出了门。

    棋馆里,薛汀兰正在低声说话:“柔儿姐姐,下棋较量,输赢都是常事。好好复盘,潜心研究棋谱,日后再战才是正经。大不必为了棋局的输赢而伤了和气。”

    王心柔冷哼一声,不忿地看着薛汀兰道:“余俪不过是一个商户女罢了,我说她几句都说不得了?!她还哭哭啼啼的,弄得好像我欺负她了一样。你居然也向着她?!”

    薛汀兰耐着性子说:“我不是向着她,而是道理便是如此。你明日给她道个歉吧。”

    王心柔柳眉倒竖:“给她道歉?她也配?!你不愧是小娘养的,自甘下贱,非要跟余俪那样的商户女交好!”

    薛汀兰眼里沁出了泪花:“你骂谁呢?!”

    王心柔得意地昂着头:“谁是小娘养的谁心里知道!薛汀兰,你不要以为你来自镇国公府就了不起了,你不过是个姨娘生的,爹不疼娘不爱,少在我面前摆谱!姑奶奶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