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榆笑了笑,问:“康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康向梁回答:“我去买些绸缎做冬衣。”

    林婉榆笑了起来:“这事儿好说。我帮你挑吧。”

    康向梁心中窃喜,忙答应下来。

    林婉榆带着康向梁来到林家的绸缎铺子,笑道:“这里新进了一批云锦,色泽光丽灿烂,状如天上的云彩,故而得名。”

    康向梁望着悬挂起来的云锦,感慨道:“真是灿若云霞。”

    林婉榆仔细打量着康向梁,见他玉树临风,清雅俊逸,唇红齿白,面如敷粉,不由得想,这样的美男子,穿着云锦走在街上,该多么令人惊艳。

    林婉榆取了一块庭芜绿的云锦,披在康向梁肩头比了比,不由得晃了神儿。

    康向梁平素多穿月白等素净的颜色,如今乍然换上鲜亮的云锦,显得更加气质出众,堪称郎艳独绝。

    林婉榆将这匹云锦放到一旁,笑道:“这个好,就要这个。”

    康向梁浅笑:“林姑娘说好,自然是好的。”

    林婉榆并没有作罢,一口气挑了好几匹——群青色、檀香色、暮山紫……

    因为康向梁试哪一种都很好看,林婉榆不知不觉就挑多了。

    康向梁则笑呵呵的,来者不拒。

    过了一会儿,林婉榆看了看堆成山的布料,终于拍拍手说:“好了,这些估摸着够你穿一冬天了。”

    一旁,康向梁的小厮暗想,别说一冬天了,三个冬天自家公子也穿不完。

    康向梁笑道:“多谢林姑娘帮忙。”

    康向梁看向一旁的掌柜:“都包起来吧,送到文信伯府。掌柜的,这些多少银子?”

    林婉榆拦在了前面:“康公子,这些都是我送给你的。”

    康向梁一愣,忙摆手说:“这怎么使得?”

    林婉榆笑了起来:“这铺子,父母给了我经营。你若再提银子,就是看不起我了。”

    康向梁无奈,只得谢过林婉榆。他想,回去之后估摸着价格,回赠林婉榆一些礼物也就是了。

    康向梁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为了感谢林姑娘,康某可否请你用饭?”

    林婉榆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林婉榆命掌柜先将布料送回文信伯府。

    康向梁与林婉榆走在一起,心花怒放,面上尽力表现得淡定。

    两人去酒楼用了饭,林婉榆告别康向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康向梁上了自家马车,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压都压不下来。

    回到府里,文信伯夫人正在青林院等他。

    文信伯夫人似笑非笑地问:“梁儿,你不是不喜欢鲜亮的颜色吗?平素我提议你穿穿试试,你总是不肯听,如今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康向梁俊脸微红:“儿子这不是想让母亲高兴一下嘛。”

    文信伯夫人笑着抬脚踹了康向梁一下:“你这小崽子!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母亲怎么说你,你都充耳不闻,人家林姑娘让你穿这些颜色,你就从了!”

    康向梁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这个……这个嘛……”

    文信伯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剜康向梁一眼:“傻孩子,你是不知道云锦多贵,居然腆着脸收了人家姑娘这么重的礼。”

    康向梁急忙解释:“我是想着回礼……”

    文信伯夫人笑着嗔怪:“你懂什么回礼。来吧,还是母亲给你参详着,挑些好看又贵重的头面送给林四姑娘吧。”

    康向梁连连点头。

    文信伯夫人叮嘱府里的绣娘们尽快将衣裳裁制出来。

    康向梁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康向梁鲜衣怒马少年郎,所到之处,人们无不惊艳叫绝。

    云锦被带得越发火爆,价格因此翻了两翻。

    许多少年郎指名要买康向梁穿的那几样云锦。只是,很少能有人穿出康向梁这样的绝美风姿。

    康向梁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设法与林婉榆的几位兄长交好,很快成了林家的常客。

    可是,他极少能偶遇林婉榆。偶尔见到一次,康向梁能开心好久。

    林婉棠这段时间则忙得不可开交。

    她又开始在女医塾讲学了。

    秦望舒得空了,也会在女医塾讲学。林婉棠只要得空,便会坐在后面,与学员们一起听。

    秦望舒在太医院与太医们切磋医术,林婉棠得空也会去旁听。

    秦望舒见林婉棠聪慧好学,极是欣慰。他得了典型的病人,便会派人来知会林婉棠。林婉棠每次都尽量过去,一边帮秦望舒打下手,一边观摩学习。

    林婉棠感觉非常充实,她的医术进步很快。

    这一天,林婉棠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她洗漱完,走到卧房,便看见薛景睿一脸幽怨地望着她。

    林婉棠极少在薛景睿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景睿哼一声,将一个软枕朝着林婉棠扔了过来:“笑,你还笑!”

    林婉棠更是忍俊不禁,上前来,两只手捧着薛景睿的脸,打趣道:“怎么感觉我是男人,而你是深闺里的怨妇呢?”

    薛景睿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薛景睿起身,将林婉棠抱起,扔到床上,一边脱衣裳,一边坏笑:“你得弥补我。”

    林婉棠羞红了脸。

    薛景睿起身,灭了几盏蜡烛,斟了两杯酒,走到床边,却见林婉棠已经睡着了。

    薛景睿以为林婉棠在假睡逗他玩,便推了推林婉棠。林婉棠皱着眉头,哼哼两声,翻了个身,就又睡了。

    设想的旖旎香艳全都成了一场空,薛景睿泄了劲儿,沮丧地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自己干了那两盏酒,便也胡乱睡了。

    第二天早晨,薛景睿心疼林婉棠,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便轻手轻脚起身,到院子里练功夫。

    团团和圆圆也起床了,奶娘们抱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看薛景睿练剑。

    团团和圆圆以为自己父亲是在逗他们玩耍,时不时笑得前仰后合。薛景睿越看两个肉团子越欢喜,忍不住练得更加起劲儿,孩子们直看得目不转睛,

    练过功夫,薛景睿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奶娘们手里接过孩子,一手搂一个,乐呵呵地说:“走,我们进屋去,叫你们的懒虫母亲起床。”

    团团在薛景睿怀里手舞足蹈。

    圆圆则看中了薛景睿用来束发的金冠,小手抓着金冠不肯松,扯得薛景睿头皮疼,薛景睿只得歪着脑袋迁就圆圆。

    到了床边,两个孩子就全都看向了林婉棠。薛景睿将两个娃娃都放在了床上,他们将林婉棠立刻朝着林婉棠爬了过去。

    团团揪着林婉棠的耳朵,好奇地玩了起来,他捏了捏耳朵,突然趴上咬了一口。

    圆圆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看着林婉棠的脸,嘴里吧啦吧啦激动地说着什么。

    林婉棠睁开了眼睛,见自己身上“长了”两个肉乎乎的小娃娃,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

    林婉棠跟两个孩子在床上玩了片刻,就起身洗漱了。

    薛景睿笑着问:“你今日有事吗?”

    林婉棠对镜试着一对蓝宝石耳珰,想了片刻说:“嗯……今日没什么事儿。”

    薛景睿提议:“我们一家四口出去踏秋赏红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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