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乱糟糟的局面,得到了及时的控制,但不代表着,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林俨下令,让人造谣生事,说是燕麟因为女人而闹起来了,但总有明智的人,也是有脑子的人,不可能轻易相信这些。

    燕王失踪了,一切还不是某些人说了算?能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却始终不见燕麟的下落,这难道不是说明了一些问题?

    但知道归知道,目前宫里乱成一团,足以说明……燕王是真的失踪了。

    于是乎,不少人明里暗里的,都在找燕麟的下落。

    只是,始终未果。

    宫里的闹腾,自是瞒不住薄言归。

    暗卫行礼,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陈述完毕。

    “一个老头子?”薄言归嗤了一下,“是林俨。”

    景山也跟着笑,“无间那个坏东西,真是有点本事,居然把林俨给逼出来了?这疯子对乱贼,还真是好戏一出呢!”

    “这倒是个……”薄言归敛眸。

    一挥手,暗卫快速离开。

    待暗卫离开,薄言归唇角微微上扬,瞧着心情不错。

    疯子有疯子的好处,利用得当的话,疯子能成为一柄利刃,不动声色的扎在林俨的心头上,让他吃一个血淋淋的哑巴亏,而自己则能坐收渔人之利。

    “还有那个赵三公子。”景山紧随其后。

    提到这赵南林,薄言归心里就不太高兴了,这个疯子和无间不一样,一个恋爱脑,一个事业脑,所以这两人会杠在一起。

    因为三观不和,处事肯定是截然相反的,只有让两者势均力敌,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赵南林此人,心狠手辣。”薄言归站在门外,“但他有个好处,那就是刚愎自用,他要得到的,一定会不惜一切,谁敢拦他,谁就得死!”

    不管是林俨,还是无间。

    谁敢拦着,赵南林照杀不误!

    无间是明枪易躲,赵南林则是暗箭难防,这便是两者的区别。

    枝月推开门出来,当即毕恭毕敬的冲着薄言归行礼,“主上!”

    “如何?”薄言归问。

    枝月回望

    筆趣庫了一眼,略有些犹豫,然后冲着薄言归摇摇头。

    出了门。

    确定不会吵着内里,枝月才低声开口,“熬了这么久,夫人有些吃不消,这会刚歇下,只不过精神头不太好,虽然心里有方向,但是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歇下了?”薄言归低语。

    枝月连连点头,“睡前有些心情不佳,瞧着心事重重的,多半会睡不踏实,奴婢会一直守着。”

    “你去准备点吃的喝的,待会她醒来必定需要。”薄言归抬步往房内走去,“她便交给我罢!”

    枝月犹豫了一下,抬头望着景山。

    景山颔首。

    “是!”枝月行礼。筆趣庫

    屋内。

    燕绾睡得不踏实,但还算比较熟,毕竟熬了太久,已然陷入了半昏睡的状态,一张小脸略显煞白,瞧着精神很差。

    薄言归坐在小床边上,仔细的为燕绾掩好薄毯,默默的守着她。

    睡梦中的人,眉心紧锁。

    薄言归无奈的叹口气,可这件事他还真的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她,谨防某些人打错了主意……虽然一直守着也不是个办法,但也没别的办法。

    林俨那人的功夫有多高,薄言归心知肚明。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燕都街头,人多眼杂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当然,人多有人多的好处。

    乱糟糟的,谁认识谁呢?

    比如此刻的久木里,坐在街头吃着面,也没人认得他是谁。

    “老大?”六子有些感慨,“这燕都如此繁华,当初您为何要离开呢?咱边关风沙重,跟着我们这帮兄弟吃风喝沙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久木里往面碗里倒了点酸豆角,“你懂个屁,什么吃风喝沙,那叫自由!”

    “自由是自由,可是没银子!”六子说的是实话。

    久木里瞥他一眼,“如果有一天,你被关在笼子里,笼子的主人每日给你好吃好喝的,但就是不放你自由,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没那么严重吧?”六子“哧溜”吃了一口面,“咱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浪荡江湖多年,但这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也是见过的,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可怜?”

    他六子是穷,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纨绔子弟,一个两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怎么可能没有自由?瞧着一个个的,都是混世魔王,跟个街头霸王似的。

    “有!”久木里搅动着碗里的面,“如果我说,是我呢?”

    六子一口就将面咬断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久木里,“老大,你来真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反正这里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久木里叹口气,“以前没自由,现在……没人了!”

    六子:“??”

    没人了?

    没人了是什么意思?

    “老大,那国师府……”六子也不是傻子,跟着久木里这么多年,有些事儿还是听到过这么一耳朵的,比如说国师府。

    久木里喝了口汤,抬头瞧着客栈方向,“就当是我的老巢吧!”

    老巢这个词,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肯定。

    燕归巢。

    可惜啊!

    老巢里面,再也没有那个唠唠叨叨的人,再也没有能管他的人了。

    “老巢?”六子笑嘻嘻的望着他,“老大,你以前也是个纨绔子弟哦?”

    久木里一怔,“狗屁,老子以前连门都出不去,整日被盯着学问习武,成日被人训斥,那滋味……真的一言难尽。不过,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筆趣庫

    “为什么?”六子问。

    久木里叹口气,“没人再管你的时候,你回过头想想,发现那时候被人唠叨,也是一种幸福。孤家寡人了,再也没人唠叨你了,想求都求不到!”

    六子沉默。

    他是个孤儿,有些东西,这辈子都没享受过。

    比如说,爹娘的唠叨。

    蓦地,久木里眉心陡蹙,“出来了!”

    六子快速回过神来,瞧着不远处走出客栈大门的左手剑,“这是要干什么去?”

    “盯紧他。”久木里快速放下筷子,将饭钱搁在桌案上。

    这小子,肯定又要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