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曜的寒眸扫向混乱的战场,眉头一皱,言简意赅的命令:“羽阳,平乱!”

    羽阳抱拳领命:“是将军。”

    随后带着几十个骑兵就冲进了战场。

    士兵和土匪的战斗力是没有可比性的,更别说羽阳带领的是大周如今最精锐的骑兵。

    土匪们早在看到军队出现的时候就慌了,畏惧之心一起,便纷纷开始弃刀逃窜。

    洛笙歌见状神色一冷,举起烧火棍就追了过去。

    混乱惊险的战场上,女子披头散发,面如寒霜,一身白衣被鲜血浸透,裙摆甚至滴答滴答在地上溅开血花。

    她纤细白皙的手握着一根被刀刃砍出无数缺口的烧火棍,身影如电,如打地鼠一样,将本就溃败的匪众一个个爆头。

    那场面,谁看了不说一句凶残如斯。

    就比如此时的赵寂崕,看着那一棍一个的洛笙歌,汗毛竖起:“我天,传说汐月族每一任圣女都会因为占卜之术遭到反噬,身娇体弱活不过三十,这位……”

    别说活到三十,三百他都信。

    莫君曜:……

    传言还说汐月族圣女冰清玉洁,心思纯粹。

    但那天晚上她的言论,哪一点跟这八个字沾的上边?

    很快所有土匪就被骑兵们斩于马下。

    难民们劫后余生,纷纷抱头痛哭。

    殷曼娘和小五连忙走到浑身浴血的洛笙歌面前,眼眶通红:“姑娘你没事吧?”

    洛笙歌拿着烧火棍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以棍做拐杵在地上,稳了稳身子摇头道:“没事,你们呢?”

    小五和殷曼娘含泪的摇头,他们自然无事,但洛笙歌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bigétν

    羽阳解决完土匪就准备驭马离开,难民们看着离开的军队欲言又止,想让羽阳救救他们,又害怕的不敢开口。

    民对官总有种天然的敬畏。

    眼看着骑兵们即将离开,忽然有个难民冲上去一把拦在羽阳前面,跪地磕头。

    “求求军爷救救我们吧。”

    “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三个月了,求军爷开恩。”

    有了第一个人,剩下难民瞬间一拥而上,将几十个骑兵团团包围,悲怆哀求:“求军爷开恩,求军爷开恩。”

    羽阳眉头一皱,肃声道:“我等还有军务在身,不得停留,前方六百里便是淮州,你们自去县府求救。”

    但难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

    今日之事的确是让大家怕了,谁知道剩下路途还会不会有别的土匪等着他们?

    羽阳见这些难民说不听,神色有些恼,他拿出马鞭挥在空中,破空之声似是无声的警告。

    “妨碍军务乃是大罪,尔等勿要纠缠。”

    难民们哭哭啼啼,谁也没起身离开。

    羽阳脸色一烦,正要下马赶人,洛笙歌忽然撑着烧火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都起来,不要阻碍军爷。”

    难民们面面相觑。

    但看着洛笙歌浑身浴血的模样,终归还是选择了听从。

    羽阳没想到洛笙歌一个女子威望竟然这么高,不过想到洛笙歌刚才杀土匪时的果断和狠戾,又觉得理应如此。

    他对洛笙歌拱手:“多谢姑娘。”

    正要扬鞭催马。

    洛笙歌忽然道,“军爷留步。”

    在羽阳变脸前,她率先说,“我不是想求军爷收留,只是方才听军爷说往前六百便是淮州,冒昧求问,军爷们此行可会经过淮州?”

    羽阳顿时警惕看着洛笙歌:“你问这个做什么?”

    洛笙歌转头看向远处待定的军队,说:“草民只是看军爷们此行不止有骑兵还有步兵,就想问问,若你们要经过淮州,可否让我们跟着?”

    “军爷们照常行军。”

    “我们也图个安心。”

    “小小请求,还望军爷庇佑。”

    羽阳拧着眉:“只是跟着?”

    洛笙歌眼神看向其他难民,“你们说呢?”

    难民们连忙点头:“都听姑娘的,都听姑娘的。”

    就像姑娘所说,只要跟在军队屁股后面,那还有不长眼的土匪敢杀上来。

    羽阳沉吟片刻,最后道:“我得去问问将军,你等着。”

    他驾马而去,洛笙歌见他停在那獠牙面具的跟前,眼神频频看向她这边。

    下一秒,洛笙歌便觉一道冷的骇人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顷刻又收了回去。

    洛笙歌不知道獠牙面具有没有认出她,只是就算认出了,也不至于因为那么点破事,就公报私仇吧?很快羽阳折返回来,说:“姑娘,我们将军想见你。”

    洛笙歌步履缓慢的走到獠牙面具前,垂眸作礼,“草民拜见将军。”

    莫君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洛笙歌,目光扫过她湿哒哒的血衣后,眉头微皱。

    “要跟着我们走?”

    洛笙歌:“请将军应允。”

    莫君曜听着洛笙歌平静的语调,握着粗粝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这女人,以为装不认识,他就不会计较那晚的事情?

    不过那晚的确是他误以为洛笙歌是刺客在先,洛笙歌虽然言语不敬,但也只为自保……

    他眉间划过一丝烦躁。

    最后颔首:“行。”

    就当是那晚对她动手的补偿了。

    洛笙歌总觉得在这句【行】里面听出了几分不甘不愿,不过只要对方答应就行了。

    她再次拱手:“多谢将军。”

    她回去将消息告诉难民们,众人顿时激动万分。

    马上的赵寂崕看着洛笙歌走回去的背影,感叹道:“果然是普度众生的女菩萨,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一心为这群并不相干的难民考虑。”

    洛笙歌是人不是神,纵使个人能力再强,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还是受了许多伤。

    只是因为她全身都被血染透了,旁人看不见罢了。

    莫君曜眸色微深,对赵寂崕的话冷然反讽:“你见过单手拧断人腕骨的女菩萨?”

    赵寂崕顿时想起洛笙歌单手拧断莫子桓腕骨的凶残,悻悻闭嘴。

    半响又狐疑的看向莫君曜:“不是,你怎么总话里话外针对洛姑娘呢?”

    “你不是要报恩的吗?”

    “当初在山谷眼睁睁看着人家掉下去,现在我夸一句你还听不得?”

    “你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的??”

    一提到山谷,莫君曜就觉得小腹处的淤青隐隐作痛,冷冷道:“恩归恩,仇归仇。”

    赵寂崕顿时咂舌:“你们还真有仇啊?”

    莫君曜冷眸觑他:“很想知道?”

    赵寂崕正要点头,忽觉四面骤冷,心里一咯噔,赶紧错开话题开溜,“羽阳,羽阳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来帮你。”

    心里却万分腹诽,当时在山谷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提都不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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