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拳头邦邦硬,捡起刚才周颖丢地上的扫帚就往柳辞身上抽。

    “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替你爹送你下去。”

    柳辞梗着脖子让洛笙歌抽,眼泪汪汪哭唧唧:“我不管,你看我的身子,你要对我负责。”

    “书上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不止看了我,你还摸了我,我以后肯定娶不到媳妇儿了。”

    周颖都被柳辞的话整懵了,“柳公子,你是男子又不是女子,就算男女授受不亲,也是圣女吃亏吧。”

    柳辞理直气壮:“书上还说男女平等。”

    周颖:“……”

    你看的是哪本书,我怎么不知道大周写男女平等的书?

    她看着柳辞一本正经的脸色。

    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真守男德,还是死不要脸想借此赖上圣女。

    相比之下,周义就比委婉的周颖直接多了。

    他走上去直接捂住柳辞的嘴,不顾其挣扎直接把他往厨房拖。

    嘴里振振有词:“毛都没长齐也敢肖想圣女大人,你配吗?你不配!”

    柳辞就这么被他强行抓走,继续蒸纸事业。

    之前周义还对纸裘这东西将信将疑,现在他却无比笃定纸裘这东西一定能的救万民于寒冬。

    拜托,那可是圣女欸,怎么可能会乱说?bigétν

    当天晚上,莫君曜回到将军府。

    得知洛笙歌已经离开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赵寂崕说我可是帮你挽留过的,但她理解歪了,我也没办法。

    随后顺势说起红宝石的事情。

    “真奇怪,她自己送你的红宝石,还来问我是谁送你的。”

    莫君曜:“!!”

    他身子瞬间紧绷,锐利冷眸头一回肃然的对准赵寂崕。

    语气干涩紧张甚至有几分声线发颤:“你……跟她说谁送的?”

    赵寂崕奇怪的看着他,“就实话实说啊?”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是洛笙歌送的吗?”

    莫君曜:“……”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发白,随后又如掉进红色染缸般,整个身子都有些微红冒烟。

    要问为什么?

    臊啊。

    当初洛笙歌问他红宝石谁送的,他说是心上人送的。

    如今赵寂崕这么一说,洛笙歌不是就知道他喜欢她了?

    这……

    莫君曜头一次有这种羞耻到要昏过去的感觉。

    当初他在沐云村恬不知耻说红宝石是心上人送的,洛姑娘会不会认为他孟浪轻浮?

    她对他是何种感情?

    她会不会因此远离他,从此两人朋友都做不成?

    她……

    莫君曜越想越多,脑子越来越乱,最后更是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赵寂崕眼睛都要看花了。

    无语道:“不是,你们俩啥情况?”

    “洛笙歌听到这答案也一脸难以置信的摸样。”

    他忽然脸色一变,眼神一言难尽的看着莫君曜。

    “师兄,你老实告诉我,那红宝石不会是你偷洛笙歌的吧?”

    不然怎么一个送了宝石不知道,一个收了宝石却害怕送宝石的人知道?

    莫君曜:“……”

    他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怎么可能。”

    赵寂崕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都说爱情让人降智,虽然莫君曜平时看着挺正常,但难保他没有在悄咪咪的地方不理智。

    偷女子的东西还堂而皇之戴自己身上,莫君曜要真做了这事儿,他高低得替师傅清理一下门户。

    莫君曜忽然走到赵寂崕边上坐下,目光灼灼的问。

    “洛姑娘……知道红宝石是她送的后,有说别的吗?”

    赵寂崕想了想:“没啥吧?”

    莫君曜的心瞬间一沉,他忽然想到之前在边城,洛笙歌拒绝旁人的情景。

    她会不会……也会像拒绝别人一样拒绝他?

    “就说了句回见。”赵寂崕补充。

    莫君曜的心又微微提起。

    回见……

    便是还愿意跟他见面吧?

    如此——便好!

    ……

    之后几天,洛笙歌就待在工坊里造纸裘。

    因为周义瞬间就认出了她,让她明白她还是小看了这张脸的威力。

    加上莫正信死后,莫鸿宣震怒,正在调兵全城搜捕犯人,她自然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公子,纸裘我做出来了,你快看看。”

    忽然周颖拿着一件灰褐色的衣服从房里走出来。

    洛笙歌接过来一看。

    周颖制作的是当下普通百姓常穿的短褐。

    交领右衽,衣长于膝上,两侧开叉。

    短褐针脚细密,大概两指宽的厚度,触手柔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衣裳竟然是用树皮做的。

    厨房里的周义和柳辞听到周颖的话也匆匆跑了出来。

    “做好了?快让我看看。”

    “哇,没我想象中硬,感觉还蛮舒服的。”

    “光能看还不行,得试试保暖性咋样。”

    “对对对,冬衣最重要的就是保暖。”

    “那试试?”

    “试试!”

    “……”

    柳辞见众人突然没了声音,一抬头就另外三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不会是让我试吧?”

    周义和洛笙歌:“不然呢?”

    柳辞:“……”

    他抬头看看周义,对方的头发黑白相间。

    是老人。

    又看看周颖和洛笙歌。

    是女人。

    房间里还有个睡得喷香的小子。

    是婴儿。

    只有他是个壮年男人。

    “嘤!”

    柳辞委委屈屈的拿起纸裘去了里间,没一会儿走出来,身上已经换好了衣服。

    周义急忙问他:“冷吗?穿着感觉如何?”

    柳辞:“冷,还有点刺肉。”bigétν

    周义:“啊?”

    难道做失败了?

    洛笙歌眉头微微一皱,眼神落在柳辞露出来的脖颈上,黑脸问:“你纸裘里面不会什么都没穿吧?”

    柳辞点头,“不是这样穿吗?”

    洛笙歌简直无语:“纸裘是外衣,你特么冬天出门只穿外衣吗?”

    周义和周颖:“……”

    柳辞连忙去里面把里衣穿上,这回不刺肉了。

    为了实验是否保暖,洛笙歌让他穿着纸裘在工坊里跑了一圈。

    一刻钟后,柳辞满头是汗的跑回来兴奋道。

    “还真能保暖挡风,虽然柔软度和结实度比不上皮裘,但平民百姓穿着御寒肯定比麻衣好。”

    对于富贵家庭出生的柳辞来说。

    纸裘或许比不上皮草所制的大氅斗篷精致,保暖,结实。

    但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他生活在那么好的家庭。

    对于那些贫困的连柴都买不起的百姓而言,纸裘将会是最好的过冬神器。

    周义此时眼眶都热了几分,哽咽重复说:“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他们辛苦这么久,又是砍树扒皮,又是锤浆造纸。

    但只要有用,这一切就值得。

    于此同时,京城街道上,火墙房也造好了。(http://.suya.cc/70/707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