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想要解释,赵玥雁却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转身看着对方决然的背影。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们父女之间的裂痕太深,他就算想弥补,也已经无从下手。

    可悲的是——

    这裂痕,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

    翌日,同盟军按照计划开始进行佯攻,如预想的一样,清南城易守难攻,无论他们怎么嘲讽,里面都是不动如山。

    不显山不露水,根本测不出兵力。

    同盟军就这样在清南城僵持了整整半个月。

    攻攻不进去,里面的人又打死都不出来,寒风凛凛,同盟军的兵马都被冻的瑟瑟发抖。

    ……

    清南城外,同盟军的各种叫骂声不绝于耳,但身为叫骂中的主人公,清南城主将冯贤却不动如钟。

    他悠闲的和一个拿着拂尘,容貌阴柔的男子喝着茶。

    那男子搁下茶盏,声音尖细:“冯将军,外面这同盟军气势汹汹,你确定邵并和吴深会派兵来支援?”

    邵并、吴深。

    塞邵城和曲吴城的守城将领。

    冯贤神色淡定,“他们会的。”

    “当初天启大旱两年,就属塞邵城和曲吴城受灾最严重。”

    “先帝把自己私库里的钱都用来买水,才让这两座城的百姓有水可喝。”bigétν

    “邵并和吴深都是本地人,谁都有可能背叛天启,他们不会!”

    太监耿忠闻言放心了,他放下茶盏,手搭在冯贤的手腕上,笑的暧昧又渗人。

    “那就好,摄政王将雷震子这等奇物都给了你,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冯贤感受着手腕上尖锐指甲的刺挠,整个人汗毛倒立,刚喝下去的茶差点要吐出来。

    心里骂了句死太监后,不着痕迹收回手,笑盈盈道。

    “这还要多亏耿公公在王爷面前为在下美言。”

    “听过你昨日和我手底下的副将相谈甚欢。”

    “今夜,我让他去陪公公下棋?”

    耿忠想到昨日有过一面之缘,身高八尺,满身筋肉的副将。

    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破坏欲,极度的兴奋让他手指神经质的颤抖。

    “好啊,杂家就喜欢……跟这些威武雄壮的汉子……下棋……”

    等耿忠走后,冯贤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厌恶腹诽。

    【没根的玩意儿,心理真变态。】

    “来人,准备水,本将军要洗漱。”

    ……

    诚如冯贤预料的那样。

    之后同盟军只要对清南发起攻击,他一点烽火,另外两城就会派兵支援。

    为了不损伤自己的兵力,他每次攻防战刚开始就点燃烽火,等两城池救援一到,就悄悄把自己的兵撤回来。

    主打一个白嫖。

    这种混账行为当然不可能逃过邵并和吴深的眼睛。

    “妈的,冯贤这老匹夫,每次都让咱们的人当前锋,他的人往后缩。”

    “几次战役下来,咱们伤筋动骨,那混蛋倒是就受了个皮外伤。”

    邵并回到房中,骂骂咧咧的摔东西。

    对比之下吴深就要淡定的多。

    “这里是天启最后一道防线,他知道我们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才如此猖狂。”

    “咱们就任由他这么无耻?”

    那个将领不心疼自己的士兵。

    看着自己人在前线浴血奋战,冯贤却坐等着收渔翁之利,邵并都要憋屈死了。

    吴深揉了揉眉心,“冯贤也知道清南城的重要性,不会放任同盟军攻进来的。”

    顶多就是搞搞现在这种小把戏。

    再过分的事儿,他不会做也不敢做!

    因为一旦惹怒他们,清南孤立无援,绝不是同盟军的对手。

    邵并显然不满意吴深这种不作为的态度,他转身就要去找冯贤算账。

    “我的士兵都只有一条命,我不会眼睁睁看着送死!”

    吴深起身拦住他,语气严厉。

    “邵并,如今这档口咱们决不能内讧。”

    “否则天启危矣!”

    “我们的命是先皇给的,如今朝堂混乱,我们得在少帝成长之前,帮他,帮先皇守住这万里江山。”

    天启发生旱灾时,他们俩都还只有七八岁。

    但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先皇为他们,为他们的家乡,做出了怎样的贡献。

    邵并的肩膀颓了下来,“可如今摄政王当政,少帝形同傀儡,咱们无能为力啊……”

    吴深却信念笃定:“天启会好起来的。”

    “你看大周的周君霖,他之前也被莫鸿宣和赵齐把持朝政。”

    “但他韬光养晦,暗中拉拢手握兵权的莫君曜。”

    “同样灭外戚,斩宦官,还大周一片清明。”

    “咱们也要积蓄力量,成为陛下未来的力量。”

    最后,邵并还是打消了去找冯贤对峙的念头。

    身为天启的将军,无论如何忍辱负重,他都要恪尽职守,保护自己的国家。

    ……

    “冯贤老儿,你个老匹夫,孬种,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当将军,你有本事出来正面刚啊!”

    “邵并,你怕不是真是个烧饼,被冯贤当成挡箭牌了竟然还甘之如饴,在你手下当兵真是倒了血霉了。”

    “吴深,你们自诩忠臣良将,聂狗残害百姓,囚禁控制天启少帝你们却视若无睹,难道是跟反贼聂狗一伙儿的?”

    “你们不知道吧?那聂狗原本是咱们大周一区区小贼,自称义王在大周搅弄是非。”

    “结果呢?一个个小小的淮州都看不住,被咱们赤霄军打落荒而逃。”

    “如今到了你们天启的境内,这等货色竟然也能混个摄政王当当。”

    “你们这群做大臣的,是有多无能啊!”

    “还有前任天启皇帝那小老儿,让人假扮凰女,来我大周大放厥词,让咱们陛下把天下共主的位置给他?”

    “我呸!”

    “他是真敢想,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他这么快就翘了辫子,啧啧啧!”bigétν

    “……”

    清晨,清南城外,新一轮的嘲讽和离间又开始了。

    赵玥雁带着几个士兵站在一旁看着赤霄军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骂。

    大半天了,愣是没一个词儿是重复的。

    对身旁的几人说。

    “看到了吗?学着点,下次咱也这么骂!”(http://.suya.cc/70/707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