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座拔地而起,高达千尺的高台之上,掌控着安南风云的大人物们聚在一起。

    在这当中,一位剑眉星目,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端坐于首位,在那里闭目养神。

    在其眉心,一条猩红的竖痕,凭空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这厮真是好生无礼,我们等好心请他前来议和,他却给我等来了个下马威。莫不是太自大,太目中无人了些。”

    “依我看不如借着澹台兄这百花城中的太乙分光剑阵,一起出手除了那厮。”

    说话的两人乃是一名外表儒雅的书生,和一个粗鲁蛮横的黑脸大汉。

    二人表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实则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

    他们之所以这样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无非是想拖着澹台家一起下水。

    更深层的意思,则是想要故意挑起澹台家老祖与易云之间的矛盾,然后再从中获利。

    毕竟,此番议和免不了涉及利益纠葛。若是能借刀杀人,他们最是喜欢不过。

    就在二人玩着低劣的双簧把戏之时,另外一边,一个青衣老道和一个白衣道姑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早已鄙夷至极。

    看着气象森严规模宏大,被管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百花城,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澹台家老祖绝非易与之辈。筆趣庫

    这种小把戏又岂能看不出来。

    不由得暗骂一句蠢猪。

    只是转念一想,也怪不得他们。

    有时权谋之数,看似高深莫测,实则也不过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罢了。分别就在于是谁做的。

    倘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做的,必然会被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粉饰的多么英明神武。

    反过来,若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做的,那便是千不该万不该,甚至罪大恶极。

    除此之外,一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绿衫女子坐在一旁,对于场中的变化视若无睹。

    青衣老道时不时地看向绿衫女子,目光露出一丝忌惮,虽说自己身为中土道门派来的监察使,地位尊崇之极,但是跟对方一比,自己就好比街上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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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二人喋喋不休之时,一个白衣少年踱步走了上来。

    原本正襟危坐的澹台明月睁开眸子,那似冰霜一般的面庞,竟然罕见显露出一丝微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这位想必就是易云易兄弟了,在下澹台家澹台明月,这边有礼了。”

    澹台明月反常的表现,一时间让另外四人都有些摸不准头脑。

    而且,对易云的称呼,也选择更加亲近的兄弟,而非道友,无形之中透露出交好之意。

    青衣老道和中年道姑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皆是迷茫不解。

    按理说,易云不声不响进入百花城,此举无异于在打澹台家的脸。

    澹台明月不仅不计较此事,反而自降身份,屈尊降贵前去迎接,属实有些不可思议。biqikμnět

    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开了天眼的绝世狠人,他眉心那道竖痕,就是天眼所在。

    不同于其他天眼,澹台明月的那颗竖眼是真正的杀生之眼。

    当日南疆大军入侵平阳国之时,澹台明月以一人之力,在青叶平原,独自对阵魔道三大元婴祖师,最终杀得对方一死两重伤。

    其中极阴魔宗的幽泉老魔,即使吸收了万灵精血,最终还是硬生生被那杀生剑意磨灭了神魂。

    面对澹台明月的主动示好,易云坦然接受,两个人仿佛多年未见的挚友有说有笑,全然无视他人目光。

    儒雅书生和黑脸大汉见之,那张脸顿时阴沉下去。

    只是他们又哪里知道,无论是易云,还是澹台明月都是个顶个的人精。

    先前澹台明月故意撤去禁神大阵,让易云在城中任意游玩,一来是彰显澹台家的实力,二来则是向对方示好。

    不同于另外几家,澹台家既没有没有中土道门做后台,也不像那些千年世家一样底蕴深厚。

    之所以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全靠澹台明月这棵参天大树遮风挡雨。

    因此在对待易云的态度上,澹台家内心想的是拉拢和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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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七人围绕摘星台上坐成一圈,青衣老道和中年道姑默不作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儒雅书生和黑脸大汉则是目露凶光,暗中谋划着什么。

    澹台明月率先开口道:“此次在下受青玄和妙音两位道友之托,请易兄弟前来百花城,一来是欣赏百花盛会,二来则是商讨南方七国划分事宜。”

    接着话锋一转。

    “此外我澹台宗世代居于平阳国,境内百姓安居乐业,久疏战阵,无意扩张领疆土。因此具体细节,还要几位敲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平阳国建立之初不过是一弹丸之地,短短几百年时间东吞西并,南征北讨,硬生生将六郡之地扩充到七十二郡。这也叫久疏战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筆趣庫

    儒雅书生挑拨不成,此时凶相毕露,将澹台家的老底都揭了出来。

    但是,澹台明月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看着对方那副狗急跳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笑什么?”儒雅书生脸刷的一下变得涨红,就欲起身有所动作,却被青衣老道一句话止住行动。

    “尹道兄不要忘了你也是一派祖师。若是传出去,是想让天下人都笑话你岳麓宗,不知礼数不成。”

    儒雅书生闻言顿时一愣,这才坐回原地。

    黑脸汉子道:“你我修炼到这个境界,有些话不妨敞开了说。”

    “按照原本的划分,南方七国我鬼煞门占东边两国,尹道友的岳麓宗占西边两国,灵罗道友的玄心宗独占剩下三国。”

    “此番阁下非要横插一脚,我们三家商议,愿意各自让出一部分疆土,并着蜀黎国一同作为阁下开山立派之所。不知道友意下何如?”

    易云闻言却是默不作声。

    南方七国本就离南疆不远,再加上地广人稀,山脉众多,百十年来魔宗势力扎根于此,各种恶毒行径,早已使得礼乐崩坏,纲常沦丧。

    在这当中又以蜀黎国为甚,据说其人不知诗书,不事农桑,学做那些蛮人游猎为生,整日茹毛饮血,不论血缘远近,行那苟且之事,生出的孩子呆傻愚昧,属实与那禽兽无异。

    若是将宗门建于此处,无异于架在火堆上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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