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血液残留的原因还是这些丝线吸饱了血液在灯光的照射下竟泛出诡异的晶红光泽。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入我的脑海,自活死人墓中归来后,我就对各类奇异植物起了浓厚的兴趣,在返回省城之时还特意到省图书馆找过相关的资料。bigétν

    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分辨出这种植物,主要是因为它的长相与普通菌类太过相近,除了根部长有犹如铁线虫一般的根丝外其外观上根本难以辨别。

    而今它那极为怪异的根丝一暴露,我马上便对这种植物有了印象。

    它的学名应该叫做“傀线菌”,这名字正是以它独有的丝线状根系而命名的。

    傀线菌是一种极度耐干旱的植物,一般出现在海拔较高的亚热带丛林中,它本身并不扎根在地下,虽然也能靠着发达的根系汲取养分,但其真正的生存之道乃是寄生。

    它那形成蚕茧状的根系是由无数好似铁线虫一般的根丝组成的,每条根丝的前端都有一小截类似针尖的角质层。

    角质层后端有着极为发达的根植系统和神经元,用于汲取寄生对象的养分。

    最为夸张的是这种植物有着极强的自主思维,一旦被它寄生,其发达的根系便会逐一扎入宿主体内。

    这些像铁线虫一般的根丝会从宿主的创口探入,沿着血管抵达宿主的一切脏器内。

    这个过程非常快,傀线菌会迅速攻占宿主的神经中枢,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夺取宿主对身体的掌控。

    而最为夸张的是,即便是重伤垂死的动物一旦被傀线菌寄生,傀线菌会在第一时间稳定宿主的躯体状态,提升肾上腺素、根据宿主身体状况自主调节,以期让躯体继续存活。

    虽然宿主失去了对自身躯体的控制能力,但傀线菌将会用自己的方式将这具身躯照顾的更好。

    在古代就曾有医师专门种植傀线菌用作外科手术,在施术期间,被傀线菌操控的患者躯体会在傀线菌的控制下维持身体的最佳状态,一旦手术完成就必须及时拔除傀线菌让患者重新掌控自身躯体。

    文中还特别标注了拔除傀线菌的方法,原来在根丝汇集的中心区域有一个小指头大小的根瘤,这里是傀线菌真正的核心区域。

    无论根丝的活动还是控制宿主行动的指示都是从这颗根瘤内发出的,它的存在就好比是人类的大脑。

    一旦根瘤被切除,整颗傀线菌也就失去活力了,至于残留在宿主体内的根丝则会因为傀线菌的消亡而失去活性,时间一久就会慢慢被宿主的肌体吸收殆尽。

    可相对的如果被傀线菌长期寄生,这具躯体会逐步与傀线菌同化,据说在考古界就曾发现过一具长满了菌类的猿猴尸骸,这具尸骸在找到之时其体内的动物特征早已消亡,取而代之的是傀线菌模拟出来的筋脉。

    而今这位外国友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来与傀线菌脱离他的身体有关,按这人的伤势来看,他应该早就死了,至于他之前的行动无非是受到傀线菌的驱使而已,如今傀线菌脱离了他的躯体,这具死尸自然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明白其中缘由后,我抬起右脚狠狠地跺在了傀线菌上,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噗嗤”声响起,脚下似是踩爆了一颗极为细小的鸟蛋,整颗被鲜血染红的傀线菌便在我的鞋底下成为了一滩饼状。

    那溃散的根丝犹如无数脱离了螳螂躯体的铁线虫一般在地上抽动,不一会便纷纷没了动静。

    看来这傀线菌是想将寄生的目标转移到我身上,只不过它一时没攻破我裤脚的防御被我反杀掉了而已。

    只是不知道真要被这玩意碰到身体,它究竟有没有能力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将我给控制呢?

    想到这里,我立即联想到了上午遇到长尾蝙蝠之时,那群巨型蝙蝠放弃了对我们的突袭集体退避,皆因它们发现了附近的傀线菌,为避免被寄生的命运这放弃了攻击我们。

    这么看来,这个傀线菌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否则长尾蝙蝠也不会对它这么忌讳。

    我对着地上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这人也真是的,死了也不消停,还生生将我给骗了过来吓得我够呛。

    刚打定主意要转身出去继续搜寻林岚和叶煜炘的踪迹,眼角间忽然见到尸体周身痉挛抽搐了一下。biqμgètν

    我不由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莫不是这具尸体内还有另一株傀线菌?

    我虽不知被傀线菌操控的尸体有什么可怕之处,但一想到自己被尸体引到了这里,心中就一阵没来由的不爽,而今见他又要诈尸,心中便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毕竟对于这种诡异物种还是做到心中有数才更为妥当。

    想到此处,我再次来到尸体身边。

    这人胸口的伤势此刻看的更加分明了,也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给弄伤的,左胸口的那道伤痕简直是给他来了个大开蹚,不止胸腔内的脏器,就连腹部的一些器官也能窥得一二。

    以这种伤势来看,这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ъitv

    想来,之前那株傀线菌正是通过这个创口寄生到尸体内,以此控制尸体行动,而今尸体胸腔大开,里面并无傀线菌的踪迹,难不成是寄生在背后?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我连忙弯下腰打算挪动尸体查看,岂料这尸体再次抽动起来,这次的抽动比之前的抽搐动作幅度更大,就连四肢也被带动着像是乌龟划水一般前后挪动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晃动的右手再次碰到了我的脚踝,紧接着他五指如钩,再次扣住我的脚腕。

    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啊,同样的路数居然连着两次中招,幸好胖子不在身侧,不然非得给他笑死不可。

    正当我抬起另一只脚要踏下之时,忽见尸体隐在黑暗中的左脚处泛出一缕晶莹的丝线状反光。

    我朝着反光的方向仔细打量,果然见到一根筷子头粗细的“蛛丝”正“粘”在了尸体的脚踝上,蛛丝的另一端延伸入了黑暗中,根本无法看到根源。

    果然还有一株傀线菌。

    既已明白是它在作怪,我心中自然没有丝毫惧意,抬起另一只脚狠狠跺在男人的手腕上将被抓住的脚给抽了出来。

    接着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切断了连接在男子脚腕上的那一撮丝线。

    黑刀斩下,男人瞬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与此同时被斩断的丝线猛的回收,竟呲溜一下窜入了黑暗之中。

    正可谓斩草要除根,我当下头脑一热,提着黑刀便追入了黑暗中。

    灯光映射之下,就见那一缕反光的细丝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不一会就变成了好似一片银色发丝般拖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追上这些根丝了,我抬脚便往上面踩落。

    也许是根丝反光过于耀目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刚一脚踩落,就觉得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整个人便怪叫着摔了下去。(http://.suya.cc/67/677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