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拉着王军的手从小卖部后门出来,走进院子,看到王燕正在院子中间站着。气鼓鼓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小燕,这么晚了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回屋睡觉。”王军看出了王燕的反常,赶紧提醒。

    “哥,今天我睡不着了。因为咱爹学会打人和骂人了。”王燕生气地说道。

    王军一听立刻好奇了,自己的爹在家里可是没什么地位的,不知道怎么会动粗呢?

    “打人?不会吧?”王军不相信地看了看王海,又问了王燕一遍。

    “小军,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先别理她。”王海怕王燕将事情说给王军听,赶忙打断他们的谈话。毕竟心里有鬼,这事情要细究起来对自己没好处,尤其让贾梅知道不闹翻天才怪。

    “哥,咱爹他……”王燕的性子让她一吐为快。

    可是刚说到半截,她便被王海的话打断了:“小燕,你不是想买一个新书包吗?明天爹去县城里进货,给你买一个回来。你赶紧去洗漱,准备睡觉吧。”

    “爹,你让我把话说完不行吗?”王燕憋得难受,问道。

    “有话明天再说,你娘等着你哥和我商量事情呢。快去吧!”王海的语气又变得像以前一样和蔼了。

    “好吧,那明天再说,我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王燕不情愿地说道。

    “燕儿,去吧,明天再说。”王军看出王燕真的有心事,而且与王海有关,这事只能悄悄问了,对着王海不好追问,于是他说道。

    “好吧,你们忙你们的。”王燕擦干脸上的泪痕跟着他们走向了正屋。

    “小军,你大晚上的去哪里了?让我和你爹等得真着急。”贾梅看到王军走进屋,立刻埋怨道。

    “娘,我去咱们村首富刘大叔家歇了会儿。正好他在家,我的几个发小也在,大家聊得起劲,就聊得有些晚了。”王军走到床前坐在,赶忙说道。

    “他们都是一些土包子,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以后少去那里,免得降低了身份。你可是国家工作人员啊!”贾梅一听心里不开心了,立刻不悦地说道。

    “娘,你别这样说好不好?什么是土包子?我挣多少钱,人家挣多少钱?难道守着书本装清高才对吗?再在这个单位待下去,我估计就会疯了,工资一点点儿不说,还有时不按时间发。现在是有你们接济我,若是没有呢,我不得喝西北风去!”王军立刻反驳道。

    “这是暂时的情况,不会是长期的。你再忍忍不行吗?”贾梅看王军这么烦躁,心里有些恼火,呵斥道。

    “娘,这事怎么忍?我不是废物,我上班了还需要你们养活,我活得憋屈。你们不觉得我没出息吗?原来我打算不告诉你们我的想法,可是现在我主意已定,我过段时间就背着行李跟他们去城里打工。刘大叔说了,他们缺少我这样的文化人,尤其土建专业的,他更需要。他邀请我去工地做技术负责人,我答应了。”王军更烦躁了,最后干脆和盘托出了。x33

    “什么?你答应了?你跟我们商量了没有,你就答应?你把你的爹娘放在眼里了吗?我们辛辛苦苦供你上学,就是想让你出人头地,过得体体面面的,给家里争光。你倒好打回原形了。那你上那个学有何用?”贾梅气得从床上弹起来,怒目看着王军问道。

    “娘,你的理解有偏差。什么叫打回原形了?难道跟发小们在一起去城里打工就是丢人的事情吗?现在国家也不包分配了,都是自己想办法找工作保证生存所需。我自己找工作是响应国家政策,我作为第一代自由找工作的中专生就得带好头,让后边的毕业生看到希望。”王军站起来有些慷慨激昂地说道。

    “小军,你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你不需要这样做,现在你只要把工作做好,等待机会转正就可以了。”贾梅有点诧异地看着王军,着急地说道。

    “娘,我转正的机会几乎为零,就是有机会,那是什么时候呢?我的青春不等我的。我不能把大把的青春耗在那里,再说那也没有我的用武之地,我是盖高楼大厦的。娘!”王军本来不想说这些,可是一步步逼得他不得不吐露心声。

    “小军,我看你是疯了。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不能让别人说我的儿子是农民工,你明白不明白娘的苦心?”贾梅听到王军竟然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气得说话声音都发颤了。

    王军知道贾梅真的生气了,怕气坏了她的身体,不敢再做声了。

    王海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俩一来一往地对峙着,一时想说话却总也插不进去,看到二人进入冷战状态,赶忙说道:“贾梅,你也别生气了。小军这不是听你的了吗?孩子大了还能没别的想法吗?小军,以后得听你妈的,你若真的气坏了她的身体,我可饶不了你。”王海作为和事佬不慌不忙地说着。

    “王海,我就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一个大男人什么事情都担不起来,就会和稀泥,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呢?”王海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几句话适时将怒火引导到了自己的身上。

    “贾梅,怎么说话呢?你总得在孩子们面前给我一个面子吧?你太不像话了。”王海生气地说道。

    “给你面子总得看你配不配!别跟我胡搅蛮缠了,先说孩子单位的事情吧!”贾梅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贾梅,别跟你脸不要脸,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会打你。”王海满面怒容地举起巴掌,就要逼近贾梅。

    王军看爹娘马上就要爆发战争了,立刻说道:“娘,你对着我就给我爹一个面子吧,他毕竟是一个男人。爹,你少说两句,别惹我娘生气了。”

    “小军,这都怨你。若不是你不听话,我和你爹能吵架吗?”贾梅一听,立刻将矛头又对向了王军。

    “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就别吵了。这事我再考虑考虑。我困了,要去睡觉了。”王军不想再争执下去,也不想爹娘因为他吵架,只好无奈地说道。

    “正事还没说,不许去睡!”贾梅立刻严厉地说道。

    “娘,那您快说吧。”王军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贾梅说道。

    “听小燕说昨天来的那个疯丫头要去你们单位闹,真有这事吗?”贾梅直截了当地问道。

    “娘,这事被我解决了,你就不要再管了。好好养伤,我去睡觉了啊?”王军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军知道小燕将这事说给了贾梅,心里就来气了,心想:这丫头的嘴太快了,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这事只要爹娘一掺和,会越来越热闹的,他们可是不怕将事情闹大的人啊。

    “小军,你不用敷衍我们。你这工作来之不易,我不允许半个人对它产生威胁。明天我和你爹就去你们单位等着,她胆敢去我们会立刻让她立刻在单位门口消失的,不信让她试试。”贾梅冷峻地看着王军说道,那样子就像在看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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