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没有了便不应该再纠结了。林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平静了下来,内心里这一刻很宁静,只是想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是会颤抖,心忍不住绞痛。

    外面是大晴天,巨大的落地窗被微风轻拂着,露出点点阳光来。

    她下了床,往落地窗前走去,兴许只是为了晒晒太阳,一步一步挪动到太阳里去。

    微掀开窗帘,林安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顾时卿在阳台,窝在沙发里,紧紧闭着双眼,太阳很温暖的打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脸更加白皙。

    他生得斯文清秀,漂亮得有点不像话,颇有几分女相。

    此刻与阳光合二为一,该是人间少有的美景,林安然只觉得恶心。

    再好看的脸,也改变不了皮囊下的恶劣行为。

    林安然放下窗帘,不打算与他争阳台,也并不打算与他废口舌,慢悠悠走出房间。

    “朱莉呢?”她问着门口的佣人,她知道她的伤口是朱莉处理的,而实际上朱莉身上还带着伤。

    佣人只是把头低得很低,惊慌失措摇了摇头。

    林安然转身又接连问了好几个人,统统都摇头。

    甚至与她讲一句话,这些佣人们都不肯,每一个见着她的人,都把头低得低低的。

    但是她们的目光却时不时撇在她身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定是顾时卿命令的,不准这些佣人和她交流。

    她知道朱莉房间的,就在别墅三楼最左边的房间里,她打算去看看。

    林安然没有搭电梯,而是选择爬楼梯,电梯里封闭以及压抑感会让她觉得不适应,感到害怕。

    门大大方方开着,朱莉没有在房间,整个房间里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阳台飘窗在随着风舞动。

    林安然迟疑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吸引着她似得,走了进去。

    兴许是那跳动着的飘窗,朱莉的阳台可以看见海的,蔚蓝色的海,象征着自由的海,此刻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磷光,美极了。

    阳台布置很温馨,铺了地毯,绿植盎然,一盆不知名的小花,在秋日里却开得正灿烂,一旁还有一个秋千架,柜子上放了一本书,翻开着,仿佛朱莉刚刚还在。

    书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顾时卿叫走了么?

    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如此衷心耿耿的对那个变态。

    因为爱情么?

    可笑至极!

    栏杆并不高,往下看是花园,跳下去,死不了,只会残疾。

    死不了,死不透,那就暂且不折磨自己了吧。

    顾时卿从后背环抱住了她,林安然吓了一大跳,瞬间镇定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她很熟悉顾时卿身上的气息,夹杂着淡淡栀子花香味儿,闻起来很让人舒心。

    这么大高个,走起路来就像鬼一样,没声音。不,他比鬼还可怕。

    “听她们说,你来朱莉房间了?”他抵着她的耳垂旁说着,嗓音低沉又好听,继续说道,“她在医院。”

    果然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下。

    “还疼吗?就可以到处跑了?”他的指尖轻轻揉着她的小腹,来来回回打圈,“安然,对不起,弄疼你了。”

    他一直耿耿于怀,知道自己确实过分了点,嗓音始终很轻很温柔,仿佛怀里的人儿很脆弱一般,舍不得太过大声,怕吓着她。

    林安然没答话,四处看着景色,眼睛撇到了楼下,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正牵着狼狗路过,院子里竟然也被他养了狼狗,兴许早就养了,以前她没注意到而已。

    “朱莉没事吧?”林安然淡淡开了口,语气不冷不淡。

    顾时卿埋在她脖间的头稍微抬了抬,高兴林安然竟然终于同他讲话,“安然想要她没事自然就没事。”

    “嗯”她淡淡应了一句,想讽刺他一句,却识相的闭了嘴。

    顾时卿是真的牛逼有本事,把身边人一个又一个送进了医院里。

    “安然!”他又在她耳旁呢喃着。

    林安然沉默,等待着他下一句无聊的话。

    “我们结婚吧!”无限温柔从男人口中蔓延出来,仿佛说这五个字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我们结婚吧!

    呵呵

    林安然只觉得冷,全身瞬间凉到了极致,她想哭却又只能拼命咬住嘴唇,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谁他妈要和这变态结婚,共度余生。

    她与他,从来没有爱意,只有恨意。

    她恨不得顾时卿现在立马就死到她面前,恨不得他出门就出车祸,被车撞死。

    “嗯?”顾时卿轻轻笑了笑,笑里夹杂了几分悲伤,为林安然的沉默找借口,“是我太唐突了,我应该给安然准备一个盛大的求婚典礼,让你成为整个凤城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毕竟啊,他的安然是凤城最尊贵的千金小姐,她应该配上一场最豪华的求婚,以及一场世纪婚礼。

    “最让人羡慕的女人?”林安然低低呢喃着这一句,觉得太好笑了,可笑到了极致。

    “顾时卿你给我的,就是我一定想要的吗?”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给的,就是她一定想要的。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近乎偏执的把自己的一切想法强加于她,以爱为名义进行强行占有,侵略。

    嗯,讲什么道理呢?她怎么能奢求疯子会幡然醒悟,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