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的鲜血延伸到脖间,但都已经凝固了,他瞧着朱莉,没有半点儿惊讶。

    “咔嚓”一声,打火机未点燃烟。

    朱莉站直了身子,为他重新点上。

    事后一根烟,他可真够销魂的。

    顾时卿吐出一口烟,迷雾中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么喜欢听墙角?要不要下次邀请你去现场看。”

    “未尝不可,”她笑。

    她与顾时卿总是这样,上一秒男人还在针锋相对于她,下一秒似乎就可以相互和解。

    对于朱莉的回答,顾时卿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他了解朱莉,一个很放得开的女人。

    “伤口需要处理?”朱莉目光终究落在了男人的额头,此刻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邪魅感。

    “不用了!”他修长的腿迈出,径直往楼梯间走。

    他没有问朱莉合同是否签成功,不知是出于完全的信任,还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朱莉知道,是出于完全的信任就足够了。

    朱莉还想说些什么,譬如谈谈林潇湘,但是转眼一想,顾时卿不需要那么多解释,他要的只是事情的结果。

    他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朱莉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转身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地狼藉,还真够激烈的!

    林安然未着寸缕,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双眼红肿,身上满是各种各样暧昧的痕迹。

    她看了一眼朱莉,似乎没什么话可说,也没有去拉被子遮住裸露的自己。

    朱莉记得,在密室里时林安然可是保守得很,不过数月,人的观念就已经改变了。x33

    林安然似乎也参透了,皮肉而已。

    呵呵

    那往往是人性堕落的开始。

    先生啊!把人拽入深渊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是你把所有的都告诉了顾时卿?”林安然淡淡说着,没有悲伤也没有欣喜,她站了起来,下了床,捡起地上那条蕾丝睡裙随意套在身上。

    朱莉沉默,而后很抱歉的说道,“安然,很抱歉,在你与先生安危之间,我自然选择先生!”

    很久,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威胁到先生的安全了。”

    林安然眼眶又有些许泛红,朱莉看到林安然手足无措,伸手想要去抓些什么,可是什么东西她都抓不住。

    而后,林安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抬起眼眸看着朱莉,“在这之前,我曾无比信任过你!”

    她知道朱莉是顾时卿的人,可是朱莉也曾真心待过她,所以她曾一次又一次信任过朱莉。

    朱莉噗嗤一声笑,微微弯下身子,凑近女人,她闻到了林安然身上属于顾时卿的味道。

    “现在你该清醒了,我只是顾时卿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人,以后你还敢吗?”

    “狗?”

    林安然抬起眼眸去看朱莉,她已经换了一件深黑色高开叉蕾丝裙,里边着了黑色丝袜,性感但又不漏。x33

    她用手去抚摸朱莉的裙边,轻轻地说道,“你还真能自贱。”

    朱莉不可置否,她心甘情愿当顾时卿的狗,这一点她很早以前就给林安然明确了,顾时卿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没有正面回答林安然的问题,又想到了什么有力的论证,朱莉继续说道。

    “单凌与凤宁澜,不同样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今,你看看,单凌为什么和先生勾结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林安然能否接受这一点,单凌背叛了凤宁澜。

    “因为利益!凤宁澜没了,在先生的帮助下,单凌自然而然就接过了安澜集团!懂了吗?林安然,人性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更何况”她凑近林安然脸庞,抬起她的下巴,精致的脸上,充满了破碎感,而后缓缓下移,隔着衣料,落在了她柔软的胸前,轻轻摩挲着,“更何况这具皮囊或者肉体呢?”

    这里,顾时卿曾抚摸亲吻过的地方。

    林安然看了看她的手,又抬起眼去看朱莉,只是漫不经心说了句,“是吗?”

    朱莉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望着林安然,玩味严重道,“或许,你还可以保持你的初心?”

    林安然没再答话,而是自顾自起了身子,转身向浴室走去。

    她连浴室的门都没管关,坐在浴缸里,一遍一遍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泛出丝丝红色的印迹。

    朱莉也站在浴室门前,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糟蹋着自己的身体,下手又狠又重。

    干净还是肮脏?

    恐怕林安然纠结的还是这个最基础的问题,她不爱顾时卿,觉得和顾时卿上床就脏了自己。

    而朱莉早就将这些抛之身外,游刃余各色男人身边,为顾时卿换取利益。

    林安然洗好了走出来,旁若无人一般,径直路过朱莉,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安眠药。

    她倒出了四颗,没有倒水,直接生吞了下去。而后就着浴袍,就这样躺了下去。

    不借助药物,她已经无法自主入睡了,但朱莉终究什么都没有说。x33

    约莫十几分钟以后,朱莉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林安然睁开眼睛,确保外面没了人,起了身子,将含在嘴里的四颗药丸悉数吐了出来。

    清晨的风还有些许微冷,吹拂着窗前的窗帘。

    她看着满地狼籍的房间,空气里还弥漫着暧昧而又混乱得气息,凌晨的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地上的碎片女佣甚至都还来不及收拾,那闪烁着光芒的碎片似乎在向她指路,她挽起浴袍的袖子,曾经手腕处划过的伤痕,还隐隐若现。

    死?太可笑了。

    她放下袖子,起了身子,无情地踢开了脚下的那些碎片。

    她一定会让顾时卿付出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哪怕豁出去这条命。

    接下来好多日,相安无事。

    顾时卿对林安然的警觉放松了许多,她可以自由在山庄里活动,没有人盯着。

    有时她甚至能一个人出山庄去活动。

    凉亭里,林安然拿着面包碎屑在喂肥肥的锦鲤,也不知什么品种的锦鲤,竟然如此之肥大。

    朱莉盯着她脖颈处的红印,一直延伸到了胸口下面去。

    这些红印,日日都有,随着日子的流逝,不增反而减。

    “他日日这样折腾你,你也吃得消?”朱莉打趣道,坐在她旁边,饶有兴致盯着那些玩意儿。

    林安然的身子骨儿并不好,哪里受得了顾时卿这般不节制的要法,在床上晕倒过三四次了。

    林安然回头,将那一大块面包塞到了朱莉手里,她笑得倒是多了几分以前从未有的薄情以及敌意,凑近朱莉,“怎么?你吃醋了?”

    绿茶意满满。

    尔后林安然起了身子,缓缓向外走去,开窍了的林安然,总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感,在清纯与性感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朱莉突然想起了这句老话。

    她又转过身子,打算喂喂池子里的锦鲤,只是池子里价值连城的特色锦鲤品种,全部翻了肚。

    都死了。

    她皱着眉头,又看了看手里的面包,显而易见林安然对面包动了手脚。

    这女人

    似乎在宣誓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