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和郭峰上了公交,一路商量着未来打工、保护家人的安排。

    郭峰看到窗外路边的争执,突然想到一件很要紧的事儿。

    “涛哥,我想跟你和小淼拜师,学点功夫傍身。我付款给你,按照私教的价格,我先给你打个十万吧!”

    这个价格,完全就是郭峰在淮州那边的消费水准。

    李涛一听就知道郭峰是想资助自家买辆代步的车,便宜点的六七万都够用。

    但他立即摆手拒绝了,表示只需要郭峰每天跟着他们兄妹锻炼就成。401的客厅一角还放着卫冲留下的一点健身器材,诸如哑铃、拉杠,弹力绳等等。他们就留在原地用,客厅吃饭一张桌子足矣。

    至于父母的娱乐休闲,还有夏琴走时送给他们的液晶电视机,老人专用小电视等等。目前房里还有网络,够兄妹两使了。

    李涛直言,“其实我觉得买大型号的大电动车,也够跑完整个福城了。未来这石油还不定供应得上,电力方面只要有太阳就不愁用。”

    郭峰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

    两人很快到了小区附近,下车后准备往小区走时就听到路边卖货的喇叭声不断。

    “正牌水货,全面三折五折起!哥哥姐姐大叔大婶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咱们也是为了抗灾救险,特意降价处理,希望大家街坊邻居们捧个人场,接济一下咱们灾民。”

    两人路过那人头攒动的摊面时,都好奇地瞄了眼里面卖的东西,非常杂。有罐头膨化零食,奶粉麦片方便面挂面等等食品;还有刷子碗碟勺子等日用品,衣服鞋袜等等。

    肉罐头只要块,品牌奶粉只要一二十块,买衣服鞋袜还送碗碟筷子。

    这价格,这数量,只要是个家庭主妇没有不动心的。

    太便宜了!

    两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安。

    “哥,哥,你们都回来了,我还说去接你们俩呢!”

    正在这时,开车的李淼看到两个哥哥,在马路对面招手。

    李涛挥了挥手,准备过马路,却被郭峰拽住,目光朝人群里打。x33

    “哥,好像咱爸妈都在那边?!”

    李涛朝那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父母和郑老师夫妇还真挤在人堆里,手里已经拿了好些东西,均以食物为主。

    与此同时,他一眼看到了正在后面翻货箱的卖货小弟,捂着嘴巴猛咳嗽,脸色腊黄,眼圈发黑,整个人的状态都极其的不好。再仔细一听他们的口音,跟两个叫卖的人完全不同,带着几分明显的南方口音。

    “爸,妈!”

    李涛当即大喝一声,冲进人堆儿,愣是把二佬拉了出来。同时,郭峰也把父母给硬拽出来。

    李涛故意打着马虎眼儿,说家里东西都塞不下了,不让二佬买了,就硬把人拖走了。

    郭峰也有样儿学样儿,其实把已经付了钱的都扔回摊面上,可把父亲郭全给气得够呛。

    到了没人的地方,李涛拉着脸,凝着眉头,就打了个报警电话。

    一听孩子报警,两方老人都傻眼儿了。

    “这,怎么还报警了?这东西都是密封的,他们能拉进城里来,肯定也是按规定做了消杀处理的。那么便宜,我还想着多买点吃的,其他东西咱们将就着也能。”

    这是老人家的习惯思维,求生本能,很难抵抗低价诱惑,从而忽略掉潜在的巨大危险。

    李淼拉着母亲,躲在墙边,指向摊贩,“妈,郑阿姨,你们看那个卖货的小哥,那脸色好差啊,还一直咳嗽。哥说过,那些火山病的人,刚开始没发病时,都是这样子,脸色特别难看,眼圈子都黑的啊。”

    郭峰也提醒,“爸,你没听出那两个小弟的口音是典型的南海口音吗?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忘了,今天那位乔主任走时,都提醒咱们千万别碰南方来的东西。现在官方力量都在抗灾,路上的检验容易出现漏洞,给这些人钻空子把些脏东西运过来。如果真那么严格,医院怎么还会收治那么多火山病的病患?”

    一提这茬儿,李爸爸先自责起来,他之前还跑过几天医院,也看到过类似的情况。

    “行了,大家先回家,消消毒。”

    这说着,李淼就把随身带的消毒洗手液倒给父母们,一行人才回了家。

    那时候,卖货摊上的黑子注意到郭、李两家人离开,心头暗啐一声,也没再纠结,继续大声吆喝起来。

    胖虎回头急叫,“丁子,你干嘛呢,赶紧拿货啊!”

    被叫丁子的正是那个不时咳嗽、脸色腊黑的售货小弟,丁子声音沙哑地应着,俯身抱货时又猛咳一声,唾沫飞溅而出,带着数十百万的飞沫沾染在了地上的货品上。他随手抹一把脸鼻,只戴了一半的口罩被抹下来,又伴着几声咳嗽,他转身把东西放上了摊面。

    转眼间,吃食就被伸来的数只手扒拉走,大爷大妈们为了抢食物把洪荒之力都使出来了,差点儿要把整个摊面都挤倒。x33

    黑子看到这供不应求的场面,一边骂咧着叫小心,心里却早乐开了花儿。

    卖完一波后,他忍不住跑到货车后面打电话,叫道,“琨哥,咱们这批货就要被这群蠢老头蠢太婆抢光啦!您叫兄弟们赶紧准备,把第二批也拉来这里。这里人傻钱多,好忽悠得很。赶紧的啊!”

    挂电话前,黑子突然忆起一事儿,“对了,琨哥,之前你让我留意的那家人,他们搬走了。搞得忒热闹,还放鞭炮,礼花的,那个糟老头儿春风得意的,要不要我带几个兄弟去修理他一顿,帮您出口气儿。”

    黑子其实并不知道白琨为啥爱盯着这个组合家庭,就是对白琨的了解,故意讨好。

    白琨刚舒展的眉宇,瞬间皱了下去,“他们搬哪儿去了?”

    黑子正要回答,就听到前面的胖虎和丁子叫起来。

    “不好了,城管来啦!快,快走!”

    “黑子,快来帮忙收东西啊,城管来啦!”

    “不对啊,胖虎哥,我看不是城管,更像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