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表姨父拿到了第一次的工作回报时,细数之下,比起在种植园干的还要丰厚。

    表姨看着物资,即高兴,又难过。

    为感谢顾长河的牵线,表姨父特地请了顾长河一家人吃饭。

    马超也在列,听着表姨一家对夏可兰和卫海洋赞不绝口,他肚子里只有一阵阵地拱火。

    被问到时,他冲口而出,“也不知道这卫家人是搞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才积累了这么多物资。现在普通人哪有他们家过得这么好的,没点阴私都让人……”

    这刻薄的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众人看马超的眼神都变了。

    马超心头一跳,赶紧改了口,“姨父现在是有活儿忙,也没多少时间照顾姨母了,留姨母一人在家也是孤单,容易胡思乱想。不如,姨母去试试应聘他们那个弓箭厂,说不定等你赚到物资后,菲儿就寻回来了,正好吃奶奶赚到的奶粉啊。”x33

    这话一半中听,一半逆耳。

    众人叹息,没有接话。

    马超却为自己一时岔开话题的说辞,产生了更深刻的想法,因为表姨母也是个手艺人,之前是开木雕工作室的。左右都是雕木头,做艺术品是做,那做弓也不差不离嘛!

    顾家人自己开始劝表姨,希望她能找点活儿干,也省得思念伤身。

    表姨不想拖累亲友,勉强答应下来了。顾长河找到了夏琴帮忙,因为乔太太是厂长。

    之后,顾表姨去弓厂试用了三天,就变得积极了很多,欣然争取到了工作。

    半个月后,当电工项目开工时,表姨父也加入了工程队,要出门了。

    表姨的状态已经恢复不少,还笑着表示,回头要比比谁赚物资赚得多,都要存下来给菲儿用。

    表姨父听得热泪盈眶,他心里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但为了让妻子能好好生活下去,也笑着打赌。

    夏可兰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事儿,也多有感慨。

    当初,她就是因为女儿失踪,剖出命跟恶人厮杀,找到了女儿的遗物,绝望之下与仇人同归于尽才重生回来。

    她比谁都了解,那种突然丢了孩子,彷徨无助,愤怒绝望的心情。

    表姨没有能耐去跟敌人拼,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聊以慰藉,这很容易让人理解。

    夏琴却从女儿的话中了解到危机,紧张道,“这偷人的组织,十年后还存在,到底是些什么人哪?!真的太可怕了,我可不能让朵宝离开我的眼,不然,我可没有顾家表姨那个气性,还能去做弓的,我非把整个地球翻过来不可。”

    夏可兰笑着宽慰母亲,“妈,不用,我有扫描能力,我不会弄掉朵宝的。”

    朵宝正趴在看图画学知识,立即扭头爬回外婆怀里卖萌。

    “朵宝认得家,朵宝不会丢哒!外婆,不怕不怕。”

    小家伙像大人一样,拍着夏琴一下一下,把夏琴又逗乐了,抱着小家伙心肝宝贝地又叫又亲。

    --

    在福临菀小区的生活,渐渐又恢复生机时,卢家却陷入了困局。

    卢家因为卢母受罚,丢了奖励和工作,虽然有国家定时的救济,也饿不死他们,但父子俩在队伍里从英雄变成了狗熊,抬不起头,对卢母也生出了些怨言。

    卢母心下不甘,就想另寻出路,为家里赚物资。私下里找马超想主意,马超就撺掇她去弓箭厂。

    当前弓箭厂接了那么大笔订单,还有规定完成的时间,正是缺工人的时候。

    卢母去应聘,做的是最轻松的粗加工工作,她试着学习了半天,就被竹条扎破了手,受了好几道伤。幸而工厂是有备医药品的,不至于被感染严重危及生命。

    可是卢母胆小啊,两年多来她看了太多末日生死,人命脆弱如草芥,还是她拖了丈夫儿子的福能躲在屋里,才活到现在。

    灾前,她就是个清闲的家庭妇女,被两个男人疼着,家务都做得少。养尊处优惯了,在弓箭厂干了一天,就坚持不了,打了退堂鼓。x33

    卢母虽退了弓箭厂的活儿,却观察出小姚和小李做收购工作的舒服劲儿,觉得就半天时间收东西,再半天倒卖给种植园,不就是个称量工和搬运工的活儿嘛,这么轻松,她和丈夫儿子也能干啊。

    听了她的话后,年轻气盛不想再待在电工队的儿子,表示想跟母亲一起试试收虫鼠。

    卢爸诚实稳重,不想再失去电工队的稳定工作,也怕妻子在家闷坏了身体,索性就同意了妻儿的决定,分两头攒物资。

    其实这种家庭决定也没啥大问题,只是卢母心胸狭小敏感,急攻近利,带着儿子去老城区转了一圈儿,发现老城区的虫鼠多,收购价也便宜得不得了。

    两人倒买倒卖一轮,托五小区里的人帮忙换购,赚了一大笔后就开始全力搞虫鼠了。

    夏可兰听到风声后,还特意开了个会,通知虫鼠收购时的注意事项,必须做好个人保护和消杀工作,绝不可马虎,否则染上病毒、寄生虫就麻烦了。

    卢母听出了讲话后,回家就大肆吐槽,“这个夏可兰算什么意思啊,今晚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咱们的不是了。她罚了咱们的奖励,又扣掉你们一个月的工作机会。现在咱们好不容易捞了点儿物资,走上正道儿,能喘口气儿了,又来敲打我们,不让我们收虫鼠。这存心是想逼死咱们啊!”

    卢爸劝说,“小夏说让咱们注意卫生和杀毒工作,哪有不让我们做的。你,你这是想太多了。而且那事儿都过那么久了,顾家那个表姨在弓箭厂都干活干得好好的,没有再闹腾了,你又提这做啥。”

    卢小哥给父母打圆场,一边阻止了父亲的话,一边给母亲私下做工作,“妈,咱们做咱们的。只要他们没点名说不让咱们借其他人偷换物资,咱们就继续干。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卢母嘴上应着,心里却狠狠给夏可兰和卫家记了一笔。

    “明天咱们借个大点的车,多收点回来,我就要把她给换穷了,看她还有多少物资可以往外送的。她送给别人,凭什么不能给咱们自己人。他们在外逍遥快活搞物资,不都是靠咱们老小,在家帮他护着老小三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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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一对男女从红灯区出来时,进了一辆汽车,开启了一场激情摇摆的大戏。

    然而在他们进行体内激荡时,有小小的飞蛾开始降落在汽车上。

    开始只是一两只,后来不知怎么地一股热风划过,扑簌簌落下一片宛如尘纱般的网状蛾群,落下之后他们就开始疯狂地纺织自己的世界。

    短短两个小时过去,整个汽车已经被蛾虫织出的白丝糊网糊住了。

    当两个激情摇摆完的男女回过头时,猛然看到满玻璃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点、小条条,这些东西还在不断地蠕动着,隐隐传来空气中羽翼震动的声音。

    吓得二人惊声尖叫,救命。

    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卡住了,那糊在外面的白糊糊开始往车门缝儿里漫延,速度之快,两人不得不用衣服去堵塞扑打,却依然无法阻止蛾卵如潮般迅速从车缝隙里涌。

    等到早上天亮时,有人发现这汽车被蛾卵包围时,里面的人都被蛾丝包裹着,没了呼吸。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

    “我听说,是那种飞蛾迅速繁殖时,会分泌一种粘丝产卵,以保护卵子能顺利孵化。”

    同时,夜里刚做完一片电工拉网工作的人,进行测试时,亮起一片的灯,突然熄掉好几盏。

    人们赶紧寻找原因,重新打开电箱时,箱内霍然爬出一群的蚂蚁。身体呈红黑色细纹,当它们散逃开时,露出已经被咬得稀烂的电线和金属接头。

    “这,这是蚂蚁咬坏的?”

    电工师傅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在几个熄火的电线杆线路盒里,都发现了蚂蚁。

    有人才想起以前看过的介绍,有一种叫狂蚁的品种,可以吃掉电线,家用电器,甚至水泵、金属器具,都能啃噬掉。曾经一度造成国一个州整整一周断电断网,花了很大力气才治理好。

    然而,这些虫蚁,还只是虫灾刚刚开始的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