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驶了近一小时,即将进入坝城时,被叫停了。

    陆靖宇跟卫海洋和夏可兰商量后,决定把车队分成了三组,分别进城,住处选择在距离较近的三处。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分散外界注意力,更有利于他们搞侦察,打探情况。

    第一组,卫海洋和夏可兰,卫冲,三人一组,对外宣传的身份关系以真实情况为主。他们是来坝城考察居住环境,预计一家人要迁徙过来。

    第二组,陆靖宇和自己的队员一组,主要负责与官方联系,明面上是来支援边境侦察安防的,需要在当地找向导帮忙。找可靠的向导,这也是入城的重要目的。同时,他们还带着马超和刘金花两个罪犯,从安全性上来讲,跟当地官方接触是合情合理的。

    第三组,李涛和沈连带第三队电子化信息小组,几个人面相都不出众,且还有典型的西北高原肤色做掩护,有个队员是当地人,很熟悉这一片民风民俗,容易打入群众,了解情报。

    也就是说,前两组有点高调,可以极大吸引敌方人眼光,这样就更方便李涛这组人进行暗中侦察。

    不过分组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不对啊!哥,你和宇哥应该在一起,你俩这样儿一看就是兄弟。应该我代表福城官方,去见坝城的官方更合适。”

    说着,卫冲就把陆靖宇挂车里的军帽给戴了起来,昂着下巴,抱着双臂,故做一副高官下访巡察的样子。

    看着是有那么点儿味儿了,他平常没少跟徐队、陆靖宇混,出过任务,历过生死,在蓉城那会儿被吴队长和刘胖队带着,见识了不少官场面貌,官派和官腔,都学了一套儿。

    可惜就可惜在一点。

    “嘴上无毛,办事不劳。”

    卫海洋冷声,一把将弟弟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还给了陆靖宇。

    陆靖宇在一边笑,一边正在剔胡子。最后用纸巾一抹,一张满是胡髯儿的脸瞬间年轻了好几岁的感觉,他的眼神也比卫海洋更清亮几分,这一下子就把极神似的两人形象拉开了好几个差,只要不站在一起,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两人有多大关系。

    众人做好准备,便按照计划,以陆靖宇先进城,过了两小时是夏可兰一组,最后是李涛等人开着音乐、洒着酒气,进了城。

    坝城是沿着一条大横河而建,南河岸非常繁华,但却在天灾的摧毁下面目全非,倒是新开发的北岸新城因为地势高,成了灾后重要建设的地区。

    时下极热环境,北河岸的地势起伏大,沿着丘陵而建的层舍鳞次栉比。此处山体石坚而质硬,打造地下屋难度高,但却有极好的隔热效果。

    经过一年时间的经营,他们的一些地下屋不断打通相连,形成了一个小规模的地下城。

    夏可兰他们进城时,是沿着贯穿了整个老城区的大道行过,能看到江岸对面的新城区的山体上,点点星火冉冉,炊烟缭袅,仿似灾前一片国泰民安般的景象。

    但若是没有干涸于无、满布坑洼的河床做前景的话,真会让人误会一切还如旧时美好。

    他们手上拿着一个地址,问路边摆摊的人,但因为对方年纪大,口音听不清,无法交流,很快就引来了周围其他人。

    “你说,你们找谁来着?”一个黑脸汉子出来,手上还拿着修车的工具。

    夏可兰笑道,“我们找严长胜。这个地址是四年前,他们给我们的。我们是从福城来的。”

    严长胜就是那次打掉白琨团伙时,白琨搜刮的物资里有严家老二留下的一批玉石品。当时联系上了严老二的兄长严长胜,处理这批弟弟的遗物。

    严长胜本是当地的干部,忙着做灾后组织建设工作,根本没时间去收兄弟的遗物,于是就低价以物资方式卖给了夏可兰。当时正值火山病发之时,夏可兰和卫海洋商量利用尚还通行的物流关系,送了一箱物资给严家,其中就有当时可以预防病毒的神仙水,算是救了严长胜一家数口人命。

    对方一听严家的名字,神色都认真了几分。

    “严村长家再往后走500米,绕进富国渠啊那里有个渠口,沿着渠口走就能看到他们家的大屋,还有牛羊圈儿啦!”x33

    “对了,你们找严村长是来求物资支援的?”有人问出时,其他人面色都绷紧了。

    夏可兰忙笑道,“不是不是,是我们之前托人在这里买了个牧场,准备养牛羊的。结果因为天灾耽搁了。现在有机会就想来看看牧场情况,现在全国不都在西迁嘛?”

    这话其实是模零两可的,但听在众人耳里,面色都好了不少。

    等他们一走,有人嘀咕起来,“之前,我好像听说过,严村长在蓉城是有亲戚的。”

    “对啊!严家老二以前肠子花,早早就跑出去做生意了。说是专门捣腾玉石发了家,就在那边的大城市买房娶妻生儿育女了。哎呀,这三个年轻娃子,瞧着年纪差不多,不会是老严的外甥和外甥媳妇儿吧?”

    “外甥?那不会是来打秋风的吧!小严哥现在成了战斗英雄了,就上赶着来攀关系了。之前怎么没听说来看看老严村长啊。”

    “瞧你说的,也不看看人家开的啥车。那车排量可不小,吃油得凶,能开这么远,要没点儿家底子,也开不来这么远哪!”

    众人八卦不停,没注意有人帖着窗口,一直偷听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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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一路行过时,夏可兰也能清晰感觉到自家的招摇感。

    他们仅三个人,无形中已经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大肥肉了。

    不过,自打他们说要找的是“严长胜”时,很多人嘴里都叫的是“严书记”,打量的目光就迅速变少了,之后更多的变成了一种隐隐期待的感觉。x33

    当初跟严家做交易时,他们也没想到严长胜会是坝城的书记。

    行动前,他们才从官方的政务系统里知道,严铁成的父亲就是严长胜,其实只是一个小村子推选出来的村长。但是天灾几年下来,领导班子换了几轮,严长胜就轮了上来。

    再加上,严铁成去援边时成了战斗英雄,坝城人人与有荣焉,严家人在当地的名气也大了些。

    看到渠闸时,几乎只剩渠道,上面的铁闸大概已经被偷走了。

    沿着渠道朝后一望,大概在四五百米外,就是一片宽敞的跑场,跑场里自然是没有什么牛羊的,这会儿室外温度已经开始攀升了。

    但当他们刚刚开到一半时,就停下了。

    因为路上拉了铁网,和谢绝访客的牌子。

    卫冲吹了个口哨儿,“哟,还真是大牌儿!”

    “小冲,趴下!”

    夏可兰突然低喝一声,脚一踩油门,车子朝前冲去一截来。

    啪咔,那路障就被辗车轮子下了。

    接着“夺”一声,一只长箭插在了汽车前盖上的通风口上,在顶灯的照射下,尾羚还是霸气的黑黄虎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