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川眉心只是拧了一下,眼皮始终漫不经心地耷拉着,“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阮软望着男人绷紧流畅的下颌线条,实话实说,“我想你啊。”

    心猝不及防地停了两拍,只是很快又恢复到正常。

    江屿川剪完阮软最后小拇指的指甲,将平摆在床上的纸巾卷起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才掀起眼皮淡淡看她,“想我什么?”

    “你猜不到么?”

    两人对视了几秒,意料之中,江屿川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看到了一丝诡谲。

    他无奈扯了抹唇角,大概是想怎么弄死他吧。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他用酒精棉把指甲剪擦拭了一遍,在床单上重新铺了张纸巾,然后又握住了阮软的手腕,细得跟麻绳似的,江屿川每次握着都不敢用力。

    阮软眨个眼的功夫,食指的指甲就被“咔嚓”一声,剪掉了。

    她下巴搭在膝盖上,盯着对面的男人,“小叔叔你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恋脚癖?恋手癖?”

    江屿川眉心抽了抽,但也没理会阮软的调侃,只是捏住她无名指的指尖挪到光线更好一点的位置,在第一指节处,有一道浅色疤痕。

    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

    可江屿川永远记得。

    那年阮软才6岁。

    江屿川第一次在阮家见到她,跟小糯米团子似的,抱着一盆比她头还大的梨让他选,“哥哥,你吃梨吗?”

    江屿川蹲下身,纠正,“不是哥哥,是小叔叔。”

    阮软乖巧地喔了一声,重新问:“小叔叔,你吃梨吗?”

    阮承初站在背后笑骂:“小叔叔?姓江的,你要不要脸?”

    两人约好一起打游戏,江屿川揉了揉阮软的头顶说:“等小叔叔打完这一盘。”bigétν

    “我小舅喜欢吃不带皮的梨,那小叔叔呢?”

    他随口一说:“一样。”

    结果小姑娘趁他们在客厅打游戏的时候,跑去厨房削梨,很锋利的水果刨皮刀,一刀刨下去,她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盖整个被刨刀掀开,血淋淋的连着后端的皮肉也被割开了。

    那一瞬间的疼痛是麻木的,当阮软举着自己肉乎乎的血手走到江屿川面前时,脸都给他吓白了,血从厨房到客厅,滴了一路。

    回忆到这,又不受控地勾起阮软好几次割腕的画面,同样血淌了一地,有时候是卧室,有时候去浴缸。

    江屿川眸底某些不知名的情绪几乎快溢了出来,他用力揉着眉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到一贯的冷漠。

    突然他指间一凉,阮软抽回自己的手,交叠包裹着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叔叔你是不是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她眨着狡黠的眼睛,嗤笑一声,“你看,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天爷就给了我提示,我刨了那么多次梨,偏偏给你刨的时候发生了血光之灾,手指头都差点断了。”

    “只可惜那时候我太小,不懂远离你,也不懂怎么让我的家人远离你,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一天,你猜我会做什么?”

    江屿川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嘴角缓缓勾起,肆意绽放充满攻击性的美,以及浓稠的恶意与仇恨。

    “我会将刨刀换成尖刀,扎进你胸口里。”(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