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跑了,留下江屿川和斐回两个大男人在原地互相对视。

    斐回惊魂未定,深吸一口烟,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江屿川极具压迫感的两个字,“喊爹。”

    一口烟堵在嗓子眼里,差点把斐回呛出眼泪,他揉着胸脯咳了好几声才喘上口气,笑骂:“阿川你个禽兽!我这么信任你不会当畜生,合着你从头到尾就不是个人!”

    之前斐回和江屿川开过玩笑,说他这个性冷淡偏偏要养着个没有血缘关系小姑娘在身边,哪天兽性大发怎么办,可玩笑过后他又觉得是自己龌龊了,于是往回找补,拍着胸脯说江屿川要是对阮软动了心思,他就改口喊人家爹。

    没想到,一语成谶。

    特么还真动了心思,

    还真是个禽兽!

    现在再看江屿川,斐回完全就是一副看衣冠禽兽的表情,“昨晚真是软软?”bigétν

    江屿川摩挲着玉扳指,目光坦然无畏,“我没碰过万娇。”

    斐回愣了几秒,尽管觉得荒唐,但他还是忍不住问:“睡的时候,满18岁了吗?”

    江屿川太阳穴猛然一阵突突,察觉到他阴鸷的神情,斐回咬着烟笑得一颤一颤的,“得,又是我龌龊了,所以你跟万娇怎么回事?逢场作戏吗?”

    “各取所需。”

    “那跟软软呢?”

    江屿川紧抿着唇,没吭声。

    斐回给他递了根烟,“软软才二十岁,小了你整整十岁,你他妈也下得去手?不是,小丫头不是一直都跟你对着干吗?口号不是要弄死你吗?你俩怎么弄来弄去弄床上去了?”

    江屿川笑了一声,他将烟含进嘴里,火苗在他指间打燃,身后的树影摇曳,缭绕在他唇边的烟雾只停留须臾便被山风吹散了。

    和着风声,他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就弄床上去了。

    阮软一个人顺着石子路走,漫无目的地绕来绕去,绕到一小片竹林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万娇的声音。

    就在竹子对面。bigétν

    “没想到当年阮氏企业陷入的商业圈套竟是阿川的手笔?所以他当年把那个贱人收养在身边,只是为了笼络阮家当时残存的势力?”

    “是的小姐,所以您完全不必忌惮那个贱人会取代您的位置,她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玩物,而您才是江家的女主人,她永远都取代不了您。”

    万娇低声笑出来,“我怎么可能会忌惮那个贱胚子?我不过就是好奇,像阿川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择她?现在我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是因为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等她没用了,阿川自然会把当她垃圾一样丢掉,像阿川那样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炸弹埋在身边,那贱人要知道自己家人的死都是阿川一手造成的,她能不报仇?”

    “不过她就算想报仇也没那个本事,除了床上一躺,两腿一张她还会什么?”

    万娇的轻蔑的笑声渐远。

    阮软站在原地,僵硬难动。

    临近两点钟的太阳,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刻,可阮软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这些年她之所以偏执地想要下地狱赎罪,是因为她把家人的死都归咎在自己头上。

    可江屿川偏偏要逼迫她活着,活成一个离不开他的怪物。

    不仅要日日承受内心的煎熬,还要直面肉体的不堪。

    所以,她恨他恨到入骨。

    可归根究底,她最恨的人还是她自己。

    甚至有些时候,她已经把江屿川对她的种种折磨当成了老天爷对她罪孽的惩罚,可如今,又突然冒出个声音告诉她,她挚爱的家人并不是因为她才死的,导致阮家覆灭的罪魁祸首也不是她。

    是江屿川。

    这时,山风再一次拂起了少女的发丝,阮软迎风笑了起来,苍凉又悲戚。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真相究竟是对她的救赎,还是另一种残忍的加害。(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