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暮色就好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随着墙上钟表的转动,一点一点沉淀下来,最后都会归于黑夜。

    夜风徐徐灌入房间,吹鼓了阮软的袖口,她站在床尾的位置,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陆医生,你知道我喜欢跟什么样的人做朋友吗?”

    陆志明扶了扶镜框,顺着她的问题,“什么样的人?”

    他的声音温和有力,不像江屿川那么冷,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ъitv

    阮软抿唇笑了一声,“不怕江屿川的人。”

    这样的人在京港确实难找。

    陆志明合上本子,“所以,你现在愿意把我当朋友了?”

    阮软摇了摇头,“你还没有证明给我看,你不仅仅是嘴上不怕他。”

    陆志明正色,直接问:“你想查什么?我帮你。”

    没料到陆志明会答应得这么直接。

    阮软手指捏了捏衣摆,迟疑了几秒才开口说:“我在网上查不到任何关于京港阮氏企业的新闻,很明显是被人故意删除了,你能帮我查到阮氏12年前的新闻吗?任何蛛丝马迹都可以,我不信背后的人能把一个百年世家从京港的历史上抹灭得那么彻底。”

    “还有幕后的操手是不是江屿川。”

    十二年前她只有八岁,太小了,关于家族企业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懂,而且被江屿川关进江公馆的头几年里她甚至都无法正常出门,每天浑浑噩噩,歇斯底里。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阮软甚至觉得她挣扎了这么多年,只有此刻她才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接近正常。

    “好,我帮你查。”

    陆志明答应得很爽快,他目光清明地注视着她,“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今天发病的原因是跟自己家人有关吗?”

    阮软下意识揪紧了手指,陆志明反应很快,“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微笑着问:“如果我查到了,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吗?”

    阮软浓密卷曲的睫毛扑哧了几下,脸上笑意也浓,“对。”

    如果他敢,她愿意把他列到朋友的范畴内,而不是单单只是一名医生。

    这些年的种种强制治疗对阮软产生的心理阴影很大,导致她对穿白大褂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甚至是本能的排斥,讨厌。

    要把陆志明当成自己的朋友,还是一位异性朋友,这对于阮软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江屿川在门外坐了近一个小时,在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斐回和万娇坐车回来了。

    因为阮软突然发病,江屿川在回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斐回带万娇多绕几个小时。

    斐回奔上楼,发现江屿川面色铁青地站在二楼吸烟。

    “阿川,你这是怎么了?”

    他刚问完,阮软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斐回侧头看去,发现里面竟走出来一个男人!

    表情差点失控,一句卧槽到了嘴边,愣是被他卡在了嗓子眼里,差点噎过气。

    这一天到晚的,神他妈刺激啊,江屿川和阮软的事他还没消化完全,这怎么又冒出个男的了?

    “陆医生,你今晚不能留下来吗?”阮软依靠着门,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声音娇软得跟没了骨头似的,听得江屿川太阳穴一阵狂跳。ъitv

    怎么,她还想留人过夜吗?

    陆志明站在楼梯口,嘴角淡淡的笑意,“我明天还有工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阮软嗯了一声,“那我送你下去。”

    江屿川全程黑脸,阮软全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跟斐回微笑打了声招呼,就送陆志明下去了。

    “卧槽,这就是你让我晚回来的原因?阿川这到底”

    “闭嘴。”

    江屿川懒得解释,他按灭手里的烟往楼下走,偏偏万娇捧着一束玫瑰花拦住他去路,“阿川,你看这些花”

    “滚开。”

    他毫不犹豫越过她,直接追了出去。(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