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川阖着眼皮,感受那双小手在他后背上小心又软糯的触感。

    没有撒盐,倒像是撒了一圈痒痒粉,痒到他心坎里去了。

    尤其是听到阮软略带哭腔的音调,江屿川没忍住转过身,果不其然看见了她水洗一般的眸底弥漫着雾气。

    她紧抿着下唇瓣,嘴角轻微下耷着,如果此时脑袋上还有两只兔耳朵的话,大概也都垂到肩侧了。

    他心口隐隐发软,“吓到了?”

    阮软摇了摇头。

    江屿川手心捧着她脸颊,指腹在她眼睑下轻轻摩挲,“那你哭什么?”

    话刚问完,小姑娘撞进他怀里,小手抱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脯前来回蹭,“我喜极而泣呗。”

    极为跳脱的几个字。

    江屿川眉梢挑了挑,无奈扯了抹嘴角,亏他还以为小姑娘是心疼他了。

    他捏起阮软的下巴,微眯着眸子直视她,“所以这次是真的开心了?”

    只见小姑娘眼皮上下阖了阖,眸底雾气消散得很快,唇角弧度肆意上扬,“你伤得这么重,我当然开心啊,开心到想开瓶红酒来庆祝。”

    她额角的伤口也许不会留下印记,但江屿川背后一定会留下疤痕。

    这样的疤痕越多她就越开心。

    阮软当下就决定,一定要在那座山上给野猪塑金身,不能让它白白牺牲。

    江屿川抿直了唇,心里浅浅叹了口气。

    无所谓了,只要阮软心情能好转,就算真往他伤口撒包盐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小叔叔,你快回答我啊,到底为什么要先救我?你就不怕自己死在山上吗?”biqμgètν

    她收敛住笑意,神情突然间冷漠,像审视犯人一样直勾勾盯着江屿川。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她才不信这个男人救她是出于爱护的本能,所以更加好奇她究竟能给江屿川带去什么利用价值,才能让这样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江屿川起身,背对着她穿上纯棉t恤,“如果我先跑,以你的反应能力肯定活不了,野猪嗜血也不会停止发动攻击,而我只会处于被动的状态。”

    哪怕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江屿川仍觉得心悸,他闭了闭眼,直到所有情绪都被藏匿好才转过身,面无表情点了点阮软的鼻尖。

    “让你先跑不是为了舍命救你,是为了提高我自救的几率。”

    “只有我活了,你才有可能活。”

    这世间听起来最真的谎言,往往都掺杂着一半的真话。

    而江屿川这番话里只有一句是假的。

    面对那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哪怕江屿川身手再好也有丧命的风险,让阮软先跑,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受伤。

    看着男人淡漠的神情,阮软眼底那一点若有似无的光翼霎时就熄灭了。

    指尖不自觉拧紧,心口也好像被拧了一下。

    虽然知道江屿川嘴里说不出让她舒心的话,但也不至于这么过分吧!

    江屿川的这番话无疑让阮软刚刚的想法又变成了一个笑话,有个屁的利用价值。

    让她先跑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的最佳选择,如果当时的情况是撇下她江屿川才能活,阮软相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甩下她自己跑。ъitv

    亏她当时还产生了折回去救他的想法。

    亏她刚刚还耐着性子给他吹头发换药,简直就是有毛病!(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