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港的游艇上,阮软表现得很平静,也很沉默。ъitv

    她和沈恬坐在甲板上给海龟清理藤壶,偶尔抬手擦拭额前的薄汗时,目光与江屿川对撞,她会弯着眼睛冲他笑。

    只是震惊过后,江屿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明白阮软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

    半点征兆都没有。

    他想起用餐前她苍白的脸色,想起昨晚的失控和表白。

    难道就因为他承认的那句喜欢?

    只是这想法一经浮现,江屿川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呢。

    动情归动情,理智他还是有的。

    这种断崖式的改变必定是藏着他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阿川,你想什么眉头皱这么紧?”斐回递给他一杯柠檬水,“我都还没玩够,怎么突然说回程就回程?我和沈恬才刚熟络一点。”

    “软软想去给家人扫墓。”

    斐回抬了下眉,半晌,颇为震惊地感慨道:“软软这变化是不是太大太快了点?过去的十几年里可都是你一个人去的,她突然之间解开心结了?”

    斐回也只有在阮承初的忌日会跟江屿川去阮家的墓园走一趟,平日逢年过节都是江屿川一个人去,阮软从来不去,在她面前提都不能提。

    “你也觉得变化太大了?”

    江屿川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天际浓白的阳光笼罩着她,仿佛弥漫了一层纱,他越看越不真切。

    他微微眯了眯眼,“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

    “变化大是好事啊,这说明你应该多带阮软出来走走玩玩,身边再配个闺蜜可以跟她聊悄悄话,再带上我,时不时给你们调解下气氛,你看咱软软现在跟一般小姑娘还有什么区别?”

    这个“咱”字用的江屿川极为不爽,脸色霎时就有下沉的趋势。

    斐回求生欲强,及时搭着他肩膀,咧着嘴笑,“区别就在于她是你江屿川的姑娘,你的心肝宝贝蛋。”

    江屿川手肘一搪,“滚。”

    听到动静的阮软侧头往江屿川的方向看,听不清在聊什么,他脸上虽然没有斐回那般夸张的笑意,但眉心舒展的样子似乎也很开心。

    跟她此刻的心情,截然相反。

    她冷冷收回目光,沈恬问到昨晚有没有闹不愉快。

    她淡淡说:“我给他煮了一碗面条,但可惜,忘记加敌敌畏了。”

    这话把沈恬吓一跳,以为阮软还在耿耿于怀江屿川与万娇的事情。

    “软软,昨晚我有跟斐回打听,他说江氏和万家合作的所有项目都已经停止了,三个

    月之内会宣布解除婚姻的。”

    “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呢?”

    阮软拍了拍手里最后一只小海龟,“小家伙,万事都有一个原因的对吗?就像我把你捞上岸,是因为想治治我的强迫症。”

    下一秒,她用力一抛,把海龟送回了海里。

    “所以好端端的联姻为什么突然就要终止了呢?总有一个原因。”

    还要把万娇软禁在医院,让她受尽折磨。

    总有一个原因。

    “我也问了,斐回说他也不清楚。”

    阮软笑了一声,之前在泰华山上听到万娇的那番话,她虽然震惊但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

    所以她才委托陆志明去查。

    可现在她结合查到的结果,结合那蠢女人的言论,再结合江屿川的种种反常,一条完整清晰的逻辑链很快就浮现在她脑子里了。

    万娇不知道从哪发现了江屿川与她家人的死有关,但肯定不是从江屿川的嘴里知道的。

    他那么谨慎的性格绝不可能自己揭短,否则当年也不会大动干戈抹除阮家的存在。

    他最大的秘密被那个蠢女人发现了,所以他才会突然悔婚,突然将人软禁。

    如果不出意外,他还会故技重施,把整个万家拆得粉碎再收入囊中。

    就像当年对待她的家人那样。(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