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内的阮软足足昏睡了48个小时。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鼻息间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哪怕病房内已经被江屿川喷了阮软喜欢的花香,但那源于骨子里的排斥还是让她一下就嗅到了医院里的味道。

    每次被江屿川从鬼门关拽回来都是这种味道。

    喉咙的干涩感让她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随即一阵腥涩,就好像咽喉被一块生锈的刀片给割开了。

    阮软浅浅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不知道缓了多久,直到大脑混沌的记忆逐渐清晰,她记起自己跟江屿川去了墓园。

    记起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强装镇定,实际内心兵荒马乱。biqμgètν

    到了现场阮软才意识到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哪怕鼓足勇气到了墓园,还是不敢踏上台阶,走到家人的坟前去忏悔,赎罪。

    又或者说她所谓的勇气不过是看到了陆志明手里那一丁点证据就当成了救命稻草,急于把所有的罪孽都撇到了江屿川身上,从而让自己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真正喘上一口气,以换取良心上的片刻安宁。

    可明明她比谁都清楚,就算阮家所有的噩梦都是拜江屿川所赐,但阮岚岚的死她推不了。

    因为药就是她亲手喂的,弑母的罪孽,她这辈子都推不了也洗不净。

    思绪到这,阮软完全不受控地拧紧了拳,输液管都回血了她也没发现。

    “软软。”

    江屿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几分急切。

    随即阮软的眉心被他指腹轻抵着揉了揉,手心也被他握住。

    雪松的清冷味道很快驱散了鼻息间的消毒水气息,阮软紧绷的神经被迫放松了下来。

    “做噩梦了吗?”

    江屿川捏揉着她指关节,直至回血的现象完全消失,他坐在床边小声问:“软软,想喝水吗?”

    阮软重新睁开眼睛,这一次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烟青色的下巴。

    视线上移,昏暗的灯光洒在他半张脸上,平日里冷厉疏离的面部线条莫名的沾染上一股疲惫感,那双浓墨般的深邃瞳孔里,红血丝还未散去。

    她愣了一瞬,鲜少看到江屿川沧桑到留胡渣的样子,带着一抹晦涩的性感,有些接地气,也有些不真实。

    仿佛在她身边衣不解带地守了她几天几夜,唯恐她醒不过来。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阮软嘴角扯过一丝嘲弄,“想。”

    江屿川将阮软扶坐起,用枕头垫着她后背,然后端来一杯温开水,小心翼翼喂到她嘴边,唯恐她噎着。

    阮软小口喝了半杯水,“我睡了多久?”

    江屿川从侧面环抱住她,“两天,除了嗓子和胃,还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阮软摇了摇头。

    江屿川想按响护士铃,被阮软制止住,“小叔叔,让我安静靠会。”biqμgètν

    她躺在江屿川怀里,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主动提起墓园的事。

    江屿川是不敢提,怕再刺激到阮软。

    而阮软也决定了要死查江家,她是有罪,但所有与她同罪的人她都不会放过。(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