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不傻,她可以自欺欺人任何事情,但唯独不会用自己造过的孽欺骗自己。

    她很清楚母亲有多爱她,有爱她们的家,她绝不可能做出报纸上刊登的那些事情,更不可能会轻生!

    只是在捕捉到江屿川略微闪躲的眸光后,阮软突然头皮一麻,“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我养大的,我了解你,也相信你。”江屿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刚刚一瞬间的闪躲只是意外。

    他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软软,你能不能也相信我一次?”

    他低头想吻她,却被阮软突然侧身躲开。

    她环抱住自己双膝头埋进臂膀里,低声说:“小叔叔,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我心里好乱。”

    江屿川手僵在她耳后,他抿直了唇,说了声好。

    起身时候,他看了眼病房内的窗户,半开的推拉窗,跳不出一个成年人。

    走到门口江屿川又重新折回来,把早就买好的白米粥和油条提在桌面上,筷勺都摆好,油条也剪成小段。

    做完这一切,床上的少女依旧缩成一团,江屿川张了张嘴,晦涩地滚了下喉结,没说什么,悄声退出了病房。

    听到一声细微的关门声,阮软放松的神经突然又紧绷了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她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有没有可能,她没有给母亲拿错药。ъitv

    而是那本该装着蛋白粉的瓶子里被人提前换装了高浓度的助眠粉?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阮软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可这份恐惧又偏偏成了她在深渊里唯一看到的光……

    江屿川在退出病房后,径直到对面的2号房,他解开扣子,将被泪水浸湿大半的衬衫换下,暴躁地甩到一边。

    “阮岚岚的死绝不简单,我不信软软会拿错药瓶。”

    徐白站在门口,同样低沉的气压,在车上听到阮软说的那番话,徐白作为一个外人都觉得心碎。

    何其残忍的手段,这样对待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直接摧毁了阮软整个童年,现在再回过头看阮软所有的自闭,自残都能理解了。

    背着这么重的心理包袱,是个人都会疯。

    他低垂着头,“您怀疑是二爷做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江屿川竭力压抑着暴戾的腔调,他坐在病床上用力捏揉着眉心,周身气场森然可怖。

    “阮家的祸是他引的,只是我没想到他连八岁的阮软都不放过,居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小女孩。”

    他嘴里咬着烟,口腔,肺里都是灼苦。

    “当年的事情还能查蛛丝马迹吗?”

    “所有的痕迹都被董事长清除了。”

    江屿川脸色阴沉,“所以现在除了我这个人证,所有证据都没有了是么?”

    徐白一时哑然,“江先生,您可以跟阮小姐解…”

    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这是个死结。

    “解释?”

    江屿川指间衔着烟,一声苦笑将他整个人浸泡在巨大而潦倒的悲凉之中,“跟她解释我二叔为了扳倒我毁了她的家么?还是解释我奶奶为了守住祖训平息家族内斗,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二叔?”ъitv

    他神情渐渐灰败,徒手将烟蒂按灭,指腹的薄茧被灼穿,“还是解释我以此为交换条件坐稳了江家的主位?”(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