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川睁开眼睛,小姑娘目光缱绻,像堆小雪人那样,将手里积攒的泡沫反复堆积在他头顶。

    “为什么这么问?”ъitv

    “觉得她对你说话的口气很不好,裘晓玲就算是移植了你妹妹的心脏,可也是个外人,你才是亲生儿子,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那样吼你?

    她撅起嘴巴,“我不喜欢你被人吼,哪怕那是你母亲,我也不喜欢。”

    泡泡糊他下巴,阮软笑了一声。“像圣诞小哥哥。”

    江屿川有一瞬的愣神,被少女潋滟的笑容感染,嘴角扯了抹弧度,滚动的喉结被阮软发现,她紧接着就把泡泡糊到他喉结处,给他做了半截白围脖,“小叔叔,暖不暖和呀?”

    江屿川被阮软雀跃的小模样彻底逗笑,只是心里却莫名溢出一阵酸楚。

    像加了盐的苦咖啡。

    腥,苦,涩。

    他从没有想过最恨他的阮软,也会无意中说出最暖他心窝子的话。

    就好像,他不是一直被迫冷漠,被迫无情,被迫承担起一切的江屿川。

    他也有人疼,有人护。

    他的小姑娘也终有一日会理解他。

    “软软。”bigétν

    他头埋进她胸脯,额前和下巴的泡沫悉数穿透阮软身上裹着的薄薄布料,在她毛孔间灼烧,蒸发。

    阮软拧紧眉,下意识就想推开江屿川,她已经忍得够煎熬了,他还来勾她。

    只是男人起伏不定的滚烫气息一下一下冲击她的心脏口,她握了握拳,还是忍住了,改为抚摸,“怎么了?你们关系不好吗?”

    隔了半晌,江屿川才缓缓开口:“没有你想象中好。”

    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卷进江家争权夺利的漩涡中心。

    他是江家嫡孙,却不受生父待见,活得还不如外头的私生子,而池知秋一直把他当作挽救自己破碎婚姻的工具,巩固自己正牌夫人的保障,然后把所有错都推到江屿川身上。

    丈夫不回家,怪他不够争气。

    娘家没落,怪他生不逢时。

    妹妹意外死亡,也怪他不够强大,连至亲都护不好。

    他数次死里逃生,却对他恶言诅咒,死的为什么不是他?

    可当时的江屿川,也不过是个渴望被保护的孩子。

    察觉到男人隐隐低落的情绪,阮软指尖插入他发丝间给他按揉着头皮,口吻低柔,“为什么?”

    “可能,我长得太像我父亲了吧。”他喉咙有些发干,声音晦涩低哑。

    阮软指尖微卷,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江屿川父亲的样子,就连照片都没有看见过,而且每次老宅聊到,江屿川都会很明显的臭脸,直接转移话题。

    “好了,泡沫都化水了,”她拂去江屿川耳尖的白色泡泡,让他低头。

    水温调控好,阮软小心翼翼给男人冲洗着头发,眼神渐渐黯然,“就算不好也没关系,保持距离,再适时地探望,你们的关系会越来越好的。”

    “但至少你还有,我都已经没有了。”

    话音落地,她能明显感受到搂着自己腿弯的胳膊发力更紧了。

    阮软弯起嘴角,眼角有些干涩,哭不出来,也不分不清是有些幸灾乐祸江屿川也有原生家庭的伤,还是羡慕他还能与自己的母亲说话,哪怕是挨骂,吵架。

    但有一点阮软想明白了。

    如果她家人的遭遇都跟江家人脱不了干系。ъitv

    那么从今以后,她要毁的不再只是江屿川。

    而是整个江家。(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