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蒋舟站起身,视线被徐白挡了大半,都看不到阮软了。

    他侧头,徐白也佯装无意地侧头,他往前走,徐白也跟着后退,反正就是不让他有机会靠近阮软。

    蒋舟舌尖抵了圈上颚,气笑,不愧是江屿川带出来的人,一样冷心冷肺,一样欠打。

    他大半夜的飞来支援,还把他当贼防?

    徐白微笑着,“蒋先生,您要不要去看一下江先生?”

    蒋舟心里窝着火,“死了吗?没死有什么好看的。”

    他拨开徐白,“软软,我带了心理医生”

    蒋舟话没说完,与阮软目光对撞上的那一刻,他僵愣在原地,未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biqμgètν

    刚刚还破碎无措的小姑娘,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瞪着他,精致的脸蛋上毫无笑意,眼神里不乏清冷与寒鸷。

    与刚刚弱小无助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一字一顿,嗓音沙哑但坚定,“他没死,也不会死。”

    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上!

    蒋舟被阮软的样子惊愕住,缓了几秒才滚了滚喉结,主动道歉,“对不起软软,阿川当然不会有事,12个小时内他就会醒,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慌张解释着,后脑勺冷汗都冒出来了,生在他们这样的豪门氏族,阴谋诡计,车祸枪战,不说年年都经历吧,但能活着长大,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蒋舟忘了,阮软跟他们不一样。

    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大学都还没毕业,初入社会就被人拿着枪追杀,还眼睁睁看着江屿川中枪进医院,人早就吓傻了,他居然还当着阮软的面开玩笑。

    蒋舟取下口罩,露出淤青的下颚,“对不起。”

    阮软眉心微动,蒋舟下巴的伤可比江屿川下巴那块严重多了,都紫血了。

    她缓和语气问:“你下巴怎么了?我小叔叔打的吗?”

    蒋舟无奈扯了抹嘴角,“是啊,你小叔下死手打的,等他醒了,好了,我再找他打一架把仇报了,上一次纯粹他偷袭,耍诈。”biqμgètν

    阮软抿了下唇,冰冷的神色渐渐缓和,蒋舟刚上前半步,又被徐白拦住,“蒋先生,这么晚了您要不去病房休息一下?”

    蒋舟没搭理徐白,目光绕过他问阮软:“软软,我带了心理医生,你们聊聊好吗?”

    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阮软才缓和的神情重新僵冷,“谢谢你,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我现在好累,只想睡一觉。”

    徐白把装着江屿川腕表和玉扳指的透明袋子递给阮软,“阮小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您先去一号病房休息,江先生一醒,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阮软接过,说了声谢谢就径直朝病房内走。

    她躺在病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断倒带雪山底下的场景。

    男人,烟花,枪声,血迹。

    一遍一遍绞缠着她,她头深埋进枕间,直到逼出肺里最后一丝氧气她了才猛然坐起,重新呼吸的那一刻泪水喷涌而出。

    就像江屿川肩胛处喷出来的血液,粘稠而滚烫。ъitv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记得对江屿川所有的恨,为什么还是会被他在烟花底下那简短而潦草的三个字给扰乱心跳。

    她将江屿川的玉扳指圈在自己拇指上,摩挲过一遍又一遍,直到彻底想明白,真正扰乱她心跳的才不是那句“我爱你”。

    是江屿川抱着她急速转身,那声落在她耳边痛苦而压抑的闷哼。

    徐白说得对,在那一刻江屿川确实承担了死亡的风险。

    阮软紧紧握着手里的玉扳指,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所以,老男人是真的爱上她了吗?(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