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川扯了抹疲惫的笑容,“奶奶知道我来找她。”

    “少爷,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得这么熬夜了。”

    “嗯。”

    江屿川推门下车,第一次觉得回老宅是件如此沉重的事情。

    常伯举着伞,“老夫人有她的苦衷,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家,少爷,你千万理解老夫人。”

    江屿川一言不发,浓墨般的夜色盖住了他脸上所有的情绪。

    他站在江老太太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门随即被敲开了。

    屋内的灯光斜射在江屿川脚边,将他皮鞋上溅起的雨珠映照得无比清晰。

    “小川,都到家了,为什么不进来,一直在车里坐着?”

    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握着一本书。

    “奶奶,您是真心让我继承江家的一切吗?”

    “当然不是。”老太太合上书本,她笑得和蔼,“你需要继承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江家,不干净的,你不能碰。”bigétν

    “可那也是组成江家的一部分不是?”他站在门口,抬手扶了扶墙上垂下的流苏,嗤笑,“江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勾当?二叔究竟在做什么买卖?奶奶,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全家上下只有我不知道。”

    “奶奶,您一生都在保护江家的声誉,想让江家成为京港永远无法撼动的大家族,可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放任江明淮肆意作孽?难道他不姓江吗?难道他做的这些事就能让江家干干净净,光宗耀祖吗?”

    “你不需要知道,奶奶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些腌臜事情脏了你的心,我从来没有想过包庇你二叔,我太了解他,我”

    她突然心口一阵绞痛,“小川,我”

    江屿川眼皮一跳,“奶奶!”

    他立马冲到书桌前翻出降压药给老太太用上才让她缓上这口气。

    他跪在老太太身旁,笔直的背脊,带着浓重的破碎感,“奶奶,我求您了,您把真相告诉我。”

    老太太拍着胸脯,待气顺,她阖上眼皮,眼泪从她眼角流出。

    “我答应过你爷爷,

    biqμgètν要把江家所有灰暗的过往止于你这一代,孩子,奶奶没有包庇你二叔,奶奶所有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为江家的未来谋一条生路。”

    她颤抖着手抚住江屿川的脸,“孩子,我们江家最开始就是以织布为生,而这门手艺都是以女工为主,可是在那些动荡的年代,连生死都不能保障,单靠织布怎么能保全家人,壮大家族?”

    “所以,就开始沾染人命了吗?”

    老太太红着眼眶,叹了口气,她躺回椅子上,“那年大饥荒,我们祖上救了一名从藏北来的苦行僧,给了他半个窝窝头和一杯井水,僧人感念恩德,后赠与一块佛牌,黑身,三头,六手,鼓器加持,他说每日供奉在殿堂,我们江家一定会摆脱苦难,从此衣食无忧,富贵有余。”

    “那个年代的人太苦了,人吃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把人皮剥下来制成法器就更不觉得恐怖了,我们江家就是从那一代信奉黑身佛,并以制作黑身佛的法器阿姐鼓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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