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一页一页翻看完,从她的喜好,精神状态,发病间隔,每次自残的经过,还有医生的叮嘱,甚至细到饮食的变化结构和情绪波动的间隔对比,全都是手写的笔记。

    阮软坐在江屿川书桌前看了整整一夜,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她的相处过程中会小心翼翼到如此境界。

    他的每一次幼哄,每一次争吵,甚至给她选的服装配色都带着一定的目的,不是为了折磨她,摧毁她。

    而是希望她能多看一天的太阳,希望她能多一分的笑容,希望她有活下去的动力,哪怕只是为了跟他怄气,跟他作对。bigétν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看”她一页一页翻到最后,眼泪始终充盈着她眼眶,但阮软不敢哭,怕泪水滴落在本子上会晕染到江屿川的字迹。

    “是怕我撕了吗?”她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笑了,眼泪和笑容同时从眼底溢出,她及时仰起头,抹去泪水,江屿川太了解她了。

    如果在真相之前他真的把本子拿给她看,她会质疑,会鄙视,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撕了或者丢进火堆里烧成灰烬。

    笔记本的厚度超过了阮软掌心的长度,这份保留了十二年的印记,厚度甚至超过了她掌心的长度,也让阮软重新回顾了这些年她的成长历程。

    那些她曾经认为无比正确的事情,现在再回过头想想,她竟也开始觉得匪夷所思。

    大概,在江屿川悄无声息的呵护中,她的病真的好了吧。

    思维开始正常,社交也渐入正轨,她也不再排斥异性,所有的一切都如江屿川预料的那样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他还能看到么。

    阮软吸了吸鼻子,本子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不再是她的病例情况,而是江屿川的叮嘱。

    【软软,如果你看到了这,没有冲动撕毁纸张,说明你已经可以独立了,我相信你,很多事情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自己完成,所以你也相信我,做完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回来,但如果你偷懒,耍诈?】

    “我才不会!”阮软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往后翻一页。

    指尖顺着江屿川的笔记一路下滑。

    【放下心里的愧疚,去看看妈妈,舅舅还有外公外婆。】

    【九月份是开学季,也是阮家所有酒庄实地考察的月份,记得要去,很多老员工你小时候都见过。】

    【别忘了你还是个收租婆,不仅仅有两栋大厦,还有阮家所有的地产,记得亲自验收。】

    【我会回来得晚一点,代替我去参加奥本珠宝国际展览一百年周年纪念日】

    【做完所有,我就回来了。】

    江屿川写的最后一句话,【记得想我。】

    阮软合上本子,视若珍宝般紧紧护在胸前。

    墓地,她可以今晚就去。

    实地考察,收租,她可以订明天最早的航班。

    唯独奥本珠宝国际展览一百年周年纪念,还有整整三年的时间。

    三年,这意味着什么阮软很清楚。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会自欺欺人,她除了自我催眠选择相信江屿川,她还能怎么办呢。

    这几乎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就是找到这个男人。

    “江屿川,这是我第一次乖乖听你的话,可是如果如果我选择听话,做完了所有你交代的事情你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她小心翼翼将本子归回原位,隔上挡板,“可如果你敢毁约,敢耍我,天上地下,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把你揪出来,暴打!”(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