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崔秀这会儿已经摒弃前嫌,不再和她计较。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银针,扎在了几个穴位上。

    原本挣扎的廖明玉彻底不动了。

    她瞪大眼睛,“你是来骂我的吗?”

    听她这会儿说话好像正常了。

    “我为什么要骂你,只要你不开口骂我,我怎么会无缘无故骂你。”崔秀没有翻白眼,语气已经表明了自己无语的态度。

    “你家庭教育很失败,要是换做我的儿子女儿,敢这样顶撞长辈,我会毫不犹豫一巴掌。”廖明玉的脑袋渐渐的清醒了。

    还不忘过过嘴瘾。

    “够了,少说两句吧。”廖建国真是无奈极了。

    他这个妹妹确实该好好去医院看病。

    这一次不能再拖了。

    拖下去是个人都受不住。

    “哥,骂我干什么。”廖明玉彻底清醒。

    看着四周围聚的人,又看着每个人的神色。

    她仿佛意识到自己哪里有问题。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你不记得了?”廖建国又忍不住问。

    “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廖明玉简直无语极了,“为啥在我身上扎针,那不赶紧给我拔下来?”

    崔秀这下可以,肯定她又正常了。

    拔了针站在一边,“你这病已经很严重了,赶紧找个时间去医院吧,拖的时间太久,会危及到性命。”

    崔秀也是看在廖老师的面上,给她一个善意的提醒。

    廖明玉却不领情,“你诅咒谁呢,谁病了,你才病了呢。”

    崔秀彻底远离她,“妈,这是咱们家什么亲戚吗?”

    廖老师无声叹口气,“这是我的亲姐姐和大哥,他们这一次来宛城,是想要把我带回上京,让我去看看老父亲,没想到她刚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忽然间就犯了病,秀秀,你看得出这是什么病吗?”

    廖老师知道崔秀很有本事。

    “也是精神方面的病,有一种专业术语叫抑郁症,只不过目前在咱们国内很少有人知道,这种病得提前干预,要是拖得久了,最终的结果是自杀。”

    崔秀认真回答。

    在后世,很多人都是谈抑郁症色变。

    在网络特别发达的时候,人们还会说矫情。

    80年代就更不用说了。

    人们只会统一说精神病。

    就是这精神病,也未必会有人承认。

    他们多多少少会觉得丢人。

    这是一种很怪的现象。

    有病不治,反而遮遮掩掩。

    “这么严重,看来真的是不能耽搁了。秀秀,你能治吗?”廖老师说这句话之前思考了好一会儿。

    可最终是骨肉亲情。

    她就是拉下这张脸,也要让崔秀帮忙。

    “我先给对方扎几针,接下来的情况就得是吃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崔秀表示治可以。

    捎带手的事儿。

    可病人不配合呀。

    尤其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仿佛要对她不利。

    “你先给她治,别的我们慢慢想办法。”廖老师也很无奈。

    她只能求助性地看向自己大哥。

    廖建国慢慢地松了手。

    廖明玉跺了跺脚,“这地方我是一点也不想呆了,赶紧回。”

    破破烂烂不说,人也是自己最讨厌的。

    “这才刚来多久就要回家,你先休息一晚,我找个地方给你看看病,等你情况稳定了,咱们再回。”廖建国做了主。

    “我都说了自己没有病,你非说我有病。”廖明玉忽然间又发怒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病死呀?”

    “廖明玉,我是你的亲哥,怎么可能会盼着你死。”廖建国是真的无可奈何。

    “那可不一定。”廖明玉疯了。

    站在院子里的人都无语至极。

    不过,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先不说别的,上楼吃点饭。”廖老师转移话题。

    “这饭我不吃,我现在就要回家,破地方跟我有仇。”廖明玉开始任性了起来。

    廖建国刚刚是偷偷摸摸叹气,这会儿叹气声听的众人心颤。

    “好,回家。”

    “大哥,你们这才刚刚来,就回家去,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廖老师心里很不舒服,“大哥你们就忍一晚上,先做休息,我让赵然明天给你们买飞机票,直接送你们回上京。”

    廖明玉却不愿意非要嚷着今天回。

    “妈,我找人去买飞机票,你也收拾收拾,回上京看姥爷去,我把这里安排好了,就带着秀秀和孩子来看你。”赵然支持廖老师今天出发。

    他们也不会说廖明玉太任性。

    有病的人多多少少要受点特殊待遇。

    “行,那我收拾收拾。”廖老师也不磨蹭了。

    赵然去订飞机票。

    廖老师收拾东西。

    崔秀佯装在自己屋子里找东西,实则是从夕夕这里花了500金币,买了治抑郁症的药,“妈,这瓶药你拿着,趁那位阿姨不注意的时候给她按时吃上,可以暂时缓解她随时犯病。”

    “行。”廖老师别的话没有说。

    因为她知道,说多了也没啥用。

    反而会给孩子增加负担。

    “妈,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有我呢。”崔秀就给廖老师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个孩子没怎么离开我,可能晚上会有点不太适应,秀秀,就麻烦你多多照看了。”廖老师最终放不下心的,还是自己的孙子孙女。

    “这个你放心,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崔秀笑着抱了抱廖老师,“我们过些日子也会来上京,穷家富路,你把自己的存折带着,省得没钱了,就像个无头苍蝇,到处抓瞎。”

    “我都记下了。”廖老师有点无奈。

    崔秀把她当三岁的孩子。

    当天晚上,廖老师与自己的大哥,带着间接性发病的廖明玉回去了。

    他们回到上京是后半夜三点。

    廖建国心里有主意,一下飞机就把自己的二妹送到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下来,发现她真的精神有问题。

    至于有人说后半夜折腾医生,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廖建国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他妹妹的病拖不了。

    检查完之后,廖建国也做了表示。

    他知道麻烦别人,也要付出一定的报酬。

    更何况,也没想着把这点钱给赖掉。

    二十多年的津贴补助,加上各种补偿,他们每个人拿到手有四五万块。

    80年代,四五万块可不是小钱。

    他们还有工作,每个月有津贴工资,出行消费都不需要多少钱。

    这钱用来给妹妹看病绰绰有余。

    廖明玉已经被打了镇定剂。

    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