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福仔细看了看李家康,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大哥,几天没见你咋变的这么黑了?”

    “等一会跟你说。”李家康又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并且让他们进屋歇一会、抽根烟。

    但是大家都拒绝了。

    李家康只能挨个给众人发了支烟,让大家等一下再搬。

    众人也没意见,接过烟就坐在板车上吸了起来。

    李家康和李平在门口陪他们说话,李旭等人连忙进屋收拾东西。

    好在现在大家的物品也不多,没一会就给收拾完了。

    然后就一起搬了起来,还把换下的家具都放在院子里。

    人多力量大,换完整套家具也没用多长时间。

    搬完以后李梅和孙秀也是给大家端上了一杯糖水,让他们歇息一下再回去。

    这次就没推辞了。

    这些人坐在院中换下的凳子上开始歇息,李家康又拿出烟分给大家。

    然后将李家福拉到一旁悄悄说道,“我那天觉得爸说的挺有道理的,然后家里人想了一个办法,把皮肤晒黑一些,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我们的脸色了。”

    李家福也明悟似的点了点头,“我说你们一家咋都变这么黑了呢,好在小强他们本来就黑,要不然还要跟他们说一声。”筆趣庫

    其实最简单分辨吃饱或吃不饱的方法就是看脸色。

    而且长期饥饿的人肤色也会发黑

    只要从脸色上看不出来,别人就算觉得有异,可一想李旭几人是家中的劳动力,多吃一些人们也觉得正常。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见其他人都已经歇息好了,李家福就带着大家离开了。

    李家康等人则是一脸兴奋的看了所有房间。

    由于李家福对他们家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基本是将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一遍。

    就连空着的房间里都摆放了一套家具。

    这些家具都是深棕色,看起来古朴大气。

    大家一致认为比换下来的家具好看多了。

    众人还摸了摸凳子和桌子的表面,发现上面也是非常光滑,李平感慨一声,“就咱家这些家具,没个几十斤粮食都换不下来。”

    李家康也是笑了出来,“你二叔这次花了一百多斤粮食。”

    众人明白,这是李家康和李家福两家换上所有新家具以及租借牲畜的费用。

    之前苏卫东结婚的时候,他家里给准备了一个衣柜、一张床、四把椅子和一张书桌,这些东西就花了差不多200元钱。

    可想而知这么多家具需要花费多少钱

    孙秀满脸的笑容,“这些粮食换取这么多家具挺值的,要是往常哪能有这种好事?再说了,他二叔家真留下这些粮食才是祸事。”

    大家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别看粮食花的挺多,可李家福要是不舍得放弃一些,到时候粮食是谁的还真不知道呢。

    李旭也是开口问道,“咱家院子里现在堆得全是家具,啥时候给送到小姨家去?”

    现在他家的院子里都快没地方落脚了,也幸好院子够大,不然还放不下。

    李家康想了想,“在院子里堆着也不是个事,明天早上我请半天假,然后找人给送去。”

    “行。”孙秀自然没有意见,“去得时候带上枪。”

    “好。”

    现在大家只要出城都会带上枪,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李家康自然也不例外。

    晚上李旭躺在崭新的床上,不一会就美美的睡着了。

    一大早到了汽车队以后闲着没事干,就坐在车里晒太阳,

    刘刚上车以后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一脸无奈,“你都晒成这样了,还晒?”

    李旭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晒太阳对身体好,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

    “有道理,我也晒一会。”然后刘刚坐到旁边也晒了起来。

    仿佛是不太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刘刚晒了没两分钟就用手遮住眼睛,“咱们车队里齐师傅的母亲死了。”

    “齐师傅?肖建平的老师?”李旭一脸惊讶。筆趣庫

    “嗯,就是他。”

    “咋死的?”

    “饿的。”

    李旭挠挠头,“齐师傅家现在缺粮缺到这种地步了?”

    “老人家嘛,你也知道,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辈子就是为子孙后代而活,而且齐师傅还有一个弟弟,家庭条件不好,老人家从嘴中省出的粮食都给了他弟弟家。”

    李旭一下坐直了身体,扭头看了过去,“刘叔,这是啥时候的事,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昨晚上的事情,刚才别人跟我说的,那人和齐师傅是邻居,听他说齐师傅昨天哭了一夜。”

    李旭想了想,“还别说,我早上好像还真没看到齐师傅。”

    “你能看到才怪了,齐师傅让他带话请假了。”

    “刘叔,咱们是不是也要去送礼金?”

    “嗯,下午下班去,到时候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红事不请不去,白事不请必到。

    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

    所以车队的人们知道这件事情后,下了班大家一同去了齐师傅家。

    到了地方之后,就见到齐师傅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进门以后就见到正对大门的堂屋中放着一口棺材,旁边跪着不少人在哭泣,他们身上还绑着一些白布、头上也带着白帽,同时还在拿着纸钱放到面前的火盆中。

    火光也在不断跳跃,仿佛将整个堂屋都映照的亮堂起来。

    而齐师傅和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正在院中招呼来人,二人也是同样的打扮。

    见到车队众人前来,齐师傅连忙上前鞠了一躬。

    车队里的另一个师傅连忙将其扶起,“齐师傅节哀,我们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Ъiqikunět

    齐师傅露出苦涩表情,声音沙哑的说道,“多谢各位好意,我这边事情已经安排完了,明天早晨出殡,就是对不住大家没有酒席了。”

    李旭也没想到平时爱说笑、一脸和善的齐师傅成了这个样子。

    眼睛红肿无比,头发乱糟糟的,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人群中的宋师傅也是说道,“大家能理解,明天早上啥时候出殡?我们来送老太太一程。”

    按照本地习俗明天不是出殡的日子。

    可大家都能理解,天气这么炎热,身体实在不能再放了,所以也就特事特办明天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