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章威不想为一个景教的大牧首亚历山大而和唐僖宗翻脸,这样一来,李代桃僵的方法就成了最终的解决方法。

    在判处景教的大牧首亚历山大火刑之前,圣十字教的宗教裁判所所长也向汤章威探过口风,但是他既不说要释放景教的大牧首亚历山大,又不说不释放景教的大牧首亚历山大。

    总之,大家觉得十分矛盾。在这个长安城内,汤章威将军是最有势力的人,不过他对圣十字教的神职人员还是十分客气。

    只要这些圣十字教的神父们上门,大家都好吃好喝着,而且出门的时候,汤章威的财政总管费雪纯还会派人包上一份大红包。

    相对而言,景教的大牧首亚历山大就辛苦了。

    这个家伙被严刑拷打了许多次,在唐僖宗的强烈要求,他挨了不少板子。

    因为金吾卫的将领李茂贞亲自在旁边监刑,所以也不好玩什么手脚。

    这些板子都是实打实的打在了景教的大牧首亚历山大的屁股上,他的屁股因此肿得老高他先去观察索诺兰是否醒过来了,可发现他的夏装全被血浸透了。然后他才注意到水已经烧开,溢了出来把火堆浇灭了。他无法确定该先干什么先沏茶还是先看护他的弟弟他不停地来回看看帐篷又看看火堆,最后他抓起一个喝水的杯子舀了点水,手被烫了一下,他把柳树皮扔进了杯子,又往火堆上加了一些木条,盼望着它们能够被引燃。他找遍了索诺兰的背架,最后只好沮丧地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拣出他兄弟的夏装以便把他身上那件血污的衣服换下来。

    当他进入帐篷时,他的兄弟发出了一声呻吟,这是自从他兄弟受伤后乔达拉听的第一声呻吟。他赶忙出来倒了一碗茶,他注意到茶几乎熬干了,担心着也许会太浓了。他飞快地拿着滚烫的液体回到帐篷里,急急忙忙地想找个地方把杯子放下来,此时他发现更多的血正从索诺兰身下渗出来,流了一大滩,浸透了睡垫。

    他失血太多了哦,母亲啊他需要一个医者。我该去做什么呢他更加为他的兄弟焦虑和恐惧。他感到自己孤立无援。我得找个人来帮忙,上哪找呢上哪去找个医者呢我甚至无法渡过姐妹河,而且我也无法离开他呀。狼或鬣狗会闻到血腥味跟踪而来的。

    伟大的母亲啊看看外衣上的那些血吧一些动物会闻到的。乔达拉抓起浸血的外衣,把它掷出帐篷。不,这不好他又冲出帐篷,捡起外衣,狂乱地寻找一个可以扔的地方,离帐篷和他的兄弟很远的地方。

    他被惊呆了,在他内心深处,开始感到绝望了。他的兄弟需要帮助,可他无法做到,也不能离开去寻找帮助。就算他知道上哪去求救也不能离开。很显然,有着血肉绽开的伤口,索诺兰本人比血污的衣物更能招来食肉动物。可他内心深处不愿面对这种现实。他丧失了理智,陷入恐慌之中。

    他扫了一眼白桦树林,接着在一阵荒谬想法的驱动下,跑上山去把血衣高高地挂在树枝上。然后又跑了回来,盯着索诺兰,向他微笑,仿佛仅凭意愿他就可以使他的兄弟开口并且复原。

    索诺兰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乔达拉的乞求,又叫唤了一声,侧了一下脑袋,睁开了眼睛,乔达拉跪下来靠近他,发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可还想用虚弱的微笑来掩饰。

    你是对的,哥哥。通常你总是对的。我们并未摆脱那条犀牛。““我宁愿错了,索诺兰。你觉得怎么样呢

    你想说实话吗我受伤了,可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呢“他问道,并试着想坐起来,痛苦扭曲了脸上勉强装出来的笑容。

    别动。我给你熬了点柳树皮茶。“乔达拉扶着他兄弟的脑袋把杯子凑近他的嘴边,索诺兰吸了几口,接着颓然地躺了下来,他痛苦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恐惧。

    告诉我实话,乔达拉,很糟糕吗“高个的乔达拉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长气说,“不太妙。

    我可不这么想,你说到底有多坏呢“索诺兰的视线落在乔达拉的手上,然后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手上全是鲜血呀那是我的血吗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实话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的腹股沟处被撕裂了,流了很多血。那犀牛一定用角顶着你晃了一下,还踩了你一下,你的肋骨好像断了好几根。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个医者。

    可我需要一位,而唯一能找到帮助的办法是渡过那条我们无法渡过的河流。

    问题的确如此。

    扶我起来,乔达拉。我想看看究竟有多坏。“乔达拉起初想反对,可还是服从了,但他马上就后悔了。索诺

    兰刚一使劲想坐起来,立刻就因为剧痛而再次昏死过去。

    索诺兰“乔达拉大喊了一声。血流本来已经慢了下来,可这一用力便又加快了。乔达拉把他兄弟的夏装折起来,放在伤口上,然后离开了帐篷。火堆几乎就要灭了。乔达拉更加小心翼翼地往火堆上添燃料,使火又着了起来,又加了一些水来烧热,劈了不少木柴备用。

    他又回去查看兄弟的情况。索诺兰的夏装全被血浸透了。他将衣服挪开来查看伤口,他懊悔地记起他是如何跑上小山扔掉那件夏装的。他最初的恐慌已经没有了,而且回想起来是那样地愚蠢。血流已经停止了。他找出了另一块衣料,一件冬季穿的袍子,把它放在伤口上并盖住索诺兰,然后捡起第二件血衣走向河边。他把它扔进河里,然后弯下身将手洗干净,仍旧为自己的恐慌感到有点荒唐。

    他并不了解那种恐慌是一种在极端环境中求生的本能。当所有一切努力都失败了,所有理智的解决方式都无效时,恐慌就会占上风。有时一种非理智的行为反而能得到理智无法得到的效果。

    他走了回来,在火堆中加了几根木柴,然后去找桦木杆,虽然现在做梭镖好像已没有必要。他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无用,得找点事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