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被苏怀雯逼她的,而苏邦德不知情,还以为荷花所说是真。

    所以,苏邦德深以为受委屈的人是苏怀雯,而苏怀宁是故意要败坏苏怀雯的名声,他才会如此气愤。

    苏怀宁嗤笑,看着苏邦德,就跟看着傻子一样,“父亲,如果你犯错了,要一个小厮来替你承担错误,我想,你有的是办法让小厮听命与你吧”

    苏邦德一愣,觉得苏怀宁说话有理。

    因为,他以前也做了一些让他爹生气的事,后来他害怕了,逼着他的小厮,替他顶罪。

    “父亲,你不通庶务,不懂内院之事,这些,我都不怪你,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听两面,你不能每次都听一面之词,然后就要罚我打我。”

    “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也会伤心难过,父亲,被你每次这样不明状况对待,你知道吗,我都要心寒难受一次。”

    “我一个丧母之女,在这里府里求生,本就不容易,难道,你认为我还敢主动去欺负继母和继妹不成,哪一次,不是她们先挑衅我,我才反击。”

    “总不能人家打我,我还傻傻的站着,任由人打而不还手吧。”

    “父亲,你是四妹的亲爹,可是,你也是我的亲爹,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嫡女,你不能只把四妹当女儿,而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欺负我一个啊。”

    “父亲,你只要把对四妹的一成疼爱转移到我身上,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了。”

    “我就会觉得,我是个有父亲的人。”

    “我还会觉得,我跟别的姑娘一样,有父亲疼爱我,关注我,在意我,而不是我父亲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除了算计,训斥,利用之外,再无其他。”

    苏怀宁一边诉说,一边落泪,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滴一滴的滴到衣服上,又眨眼间化为乌有。

    苏邦德表情愣了愣,看着她,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苏邦德脑子迂腐,但够狠够无情,也够自私自利,但唯独不会斗嘴,不会吵架,只会用长辈身份来压制人。

    内斗这种事,苏邦德根本不懂,斗嘴更是不会,他之所以次次找苏怀宁的麻烦,都是郭氏唆使的。

    郭氏在他面前一哭,诉说苏怀雯被苏怀宁欺负了的委屈,说她后娘难为,说姑娘家名声有多重要等等,苏邦德一来气,就会一心要为妻子女儿出头,压根儿不去想苏怀宁会不会伤心难过这种事。

    而且,每次怼上苏怀宁,苏邦德就会觉得苏怀宁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眼里完全没有他这个父亲,也不尊重他。

    他的胸口内,就会像有一股气压着没处发泄似得,十分难受。

    但是,这一刻,听到苏怀宁字字泣说,为自己抱屈,苏邦德仔细一想,好像,自从文氏死后,他就一心都在苏怀雯和郭氏的头上,对于苏怀宁姐妹二人,从来都没有关心过。

    只有郭氏跟他告状时,他才会把人叫来,狠狠训斥一顿,再罚她们跪祠堂。

    而她们也从未反驳过。

    苏邦德脸上隐隐升起愧疚之色,咳咳了两声,刚要开口,就听得屋子里,郭氏突然哭喊道,“雯儿,你怎么了,你快醒一醒啊,雯儿,别吓娘啊”

    苏邦德脸色大变,蹭的站起身,奔进西屋,苏怀宁盯着他因焦急而有些踉跄的步伐,冷笑连连。

    苏怀雯,不愧是个心机女,心思够深,反应够灵敏,她哭诉了这么久,字字凄厉,眼泪也流了一大筐,本以为能够感动苏邦德,以后少找她麻烦,可结果,苏怀雯一晕倒,她半天的戏就全白演了。

    苏邦德立马忘了她,奔向他的宝贝女儿。

    果然啊,不喜欢的,怎么做,都不会喜欢。

    喜欢的,哪怕是犯了大错,那也是喜欢的。

    苏怀宁呵呵冷笑两声,站起身,往外走。

    屋子里,郭氏在哭,苏邦德在小声劝她,而她,怕是早就被苏邦德忘到后脑勺去了。

    “姑娘,你回来了。”刚进院子,还没睡的李婆子就迎了上来,一脸关心,“老爷没把你怎么样吧”

    “放心,我没事。”人家都忘了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还能把她怎么样。

    见她满脸失落,无精打采,李婆子就心疼的哀叹一息,道,“姑娘,你晚上都没吃饭,老奴把你的饭食放在炉子上温着,你饿不饿,要不要吃,老奴去端过来。”

    “不用了,我不饿。”苏怀宁进了屋子,李婆子站在门外道,“那老奴去给姑娘打一盆温水来。”

    苏怀宁嗯了一声,就一头扎进被子里,唉声叹气。

    哎,今日连哀兵计都用上了,可苏邦德却一点儿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呢,看来,这个娘家,早晚要弃了。

    不然,哪一日,苏邦德狠起来,跟郭氏一起联手陷害她,到时候,就算她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人家一家三口是一家人,而她是一个外人,那一家人,都恨不得把她这个外人往外赶,而且,最好是声名狼藉的被赶出去。

    哎

    苏怀宁又叹了一口气,这时,李婆子打了一盆热水进来,还打湿了毛巾,拧干了水,递给她,“姑娘,洗洗脸,会好受一些。”

    看姑娘眼睛都肿了,一看就是哭了,肯定是挨老爷的骂了,哎,老爷也是眼瞎,这么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儿不疼,却偏偏去疼一个毒蝎般恶毒的女儿。

    难道前几年,四姑娘在三姑娘的屋子里放毒蛇的事情,老爷都忘记了

    苏怀宁坐起身,接过李婆子手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就把毛巾递给李婆子,道,“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侍候了。”

    “是,老奴把水倒了,就去休息。”

    李婆子把水端了出去,还细心的把门关上。

    苏怀宁起身,把门从里面拴上,然后,进了空间。

    灵儿还在沉睡中,苏怀宁看了它一眼,就去了院子里,把今晚上要送的菜瓜果肉等食材都整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