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英近乎癫狂,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上下挥舞着板凳:“我不止想把你打进医院,我想打死你,你为什么还不嫁?养你这么大,你为什么还不拿彩礼钱回家?这样你弟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

    林妙芸慌乱之中被砸中了脑袋,眼前出现了一层一层的叠影,昏昏沉沉,软倒在地上。

    身上的剧痛一波又一波袭来,她的意识越来越微弱,只有耳边葛秀英凶狠的谩骂声依然清晰。

    “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贱人,和你那死去的妈一个德行——去死吧——去见你的死妈去——”

    林妙芸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至眼前的一切都坠入无尽的黑暗。

    “阿芸,阿芸……你醒醒,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林妙芸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阿芸……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床前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泪眼婆娑,哭得很是伤心。

    再环视周围,这既不是家里的小区住房,也不是医院白茫茫的病房,而是一间狭小破烂的茅草房。

    林妙芸仔细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一些陌生的记忆涌了上来。

    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林妙芸,是古代的一个农女,处境竟和她在现代的雷同。

    不同的是,这里的后妈葛秀英,直接把才十六岁的她打了一顿之后赶了出来,表示家里太穷,养不起她了。

    眼前的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周晴晴。

    周晴晴握着林妙芸的手:“你那后娘也太恶毒了,你还这么年轻,就要把你嫁给那个马上就要入土的黄员外,这是要坑死你啊。”

    原来这次葛秀英赶林妙芸出来,不是养不起,而是要逼她嫁给一个已经有十几房妻妾的老涩鬼,拿到丰厚的彩礼钱给她弟弟读书用。

    “这……你可怎么办啊……我也没有钱给你买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只盼望……盼望老天可怜可怜你,不要带你走啊……”周晴晴和林妙芸感情十分深厚,现在见林妙芸高烧不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妙芸张嘴想安慰周晴晴,可是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放弃。

    窗外的风刮得很大,电闪雷鸣。这破败的小屋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屋内忽明忽暗,给这里增添了更多凄凉。

    就在这个时候,陈旧的小门“吱呀”响了一声,葛秀英拿着油纸伞走了进来,她很瘦,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在这种阴暗凄冷的氛围里,看起来就像一个来索命的厉鬼。

    “林妙芸,你还没死吧。”葛秀英的声音尖锐又阴森。

    周晴晴立刻站起来,展开双手挡在林妙芸前面:“你来干什么?你害她害得还不够惨吗?都已经把她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样?”

    葛秀英狠狠地剜了周晴晴一眼:“有你什么事儿,我们家的事儿,用不着多管,你爹娘都死了,自己都离饿死不远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闲事?”

    林妙芸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艰难地抬手扯了扯周晴晴的袖角:“没事,我想听听她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