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越来越近,林妙芸急得如同热过上的蚂蚁,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个疯子吗?

    当她看过她的嫁衣之后,更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那是由极其廉价的二手红布拼凑而成的,颜色发白,针脚粗糙,线头明显,款式粗笨。林妙芸穿上它之后就像个饱经风雨的稻草人。

    林妙芸前一世就没有结过婚,现在这唯一一次婚礼,就要穿着这样的破烂走入洞房吗?

    破烂的嫁衣,破烂的洞房,破烂的丈夫,破烂的婚礼。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人糟心的?

    “死丫头,过来帮我挑水,敢偷懒我就打死你!”葛秀英踢了一下脚边的水桶,对林妙芸呼喝道。

    林妙芸走过去,挑起空水桶,随着葛秀英往门外走。

    “林妙芸,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把你养大了,以后你嫁到婆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首先想到的就应该是娘家,就算你嫁出去了,你也不要忘记你是在哪儿长大的,是从哪儿走出来的。”这几天葛秀英总反反复复地说这些话,洗脑似的给林妙芸灌输这些思想。

    林妙芸只微笑不说话,心道,你这个恶婆娘对我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凭什么要对你好?

    来到井边,林妙芸把水桶挂上去,然后转着轱辘往下放,她虽然没做过这些,但是看过电视上一些年代剧,里面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电视上那些人很容易就把水打上了,而林妙芸自己擦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怎么也没法把桶打翻,它一直稳稳地漂在水面上。

    葛秀英看了又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蠢货,之前好歹做事还挺麻利的,头上挨了棍子就连打个水都不会了,要你有何用?我今天再打你一顿,一定给你打明白了。”

    林妙芸见势不妙立刻松开了手往一边撤走。

    葛秀英从旁边的路上捡起一个树枝就往林妙芸身上抽:“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林妙芸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抓住了葛秀英手里的树枝,瞪着葛秀英道:“你会打人,我也会。你再打我,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葛秀英立刻坐到地上撒泼打滚:“没天理了啊,没天理了,闺女要打娘了,打得我好疼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啊?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到头来她却这么报答我,就因为我不是她亲娘吗?啊——我冤啊——”

    葛秀英仰天长嚎,坐在地上直蹬腿。

    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好戏,在林妙芸和葛秀英的附近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林妙芸把自己头上的布条摘了下来,露出了头上的伤口:“这都是她打的,她就是个恶毒后娘,虐待我,剥削我,刚才也是在打我,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对她怎么样。”

    大家看了林妙芸头上的伤口都唏嘘不已,看葛秀英的目光都变了。

    葛秀英一看形势有变,立刻哭得更大声了:“她胡说八道啊——我打她是因为她偷东西——她手脚不干净,我做娘对我能不管教她吗?我能眼看着她走入歧途吗?我这都是为她好啊,可是她不明白我的苦心,还恩将仇报啊——”